中国新诗路在何方?(序一)
中国新诗路在何方?(序一)
——写在中国新诗百年之际
屈金星
端午将至,诗意飞扬。遥想昔年,无限沧桑。
2014端午前夕,海峡两岸著名诗人余光中、汪国真、绿蒂、屈金星一行应邀开展了为期一周的“回梦大河·寻根中原”诗歌文化之旅。
一行四人先在大河之南八朝古都开封举办中国(开封)宋韵端午诗会,诗祭诗祖屈原;旋赴杜甫故里,拜谒诗圣;又把酒河图洛书发源地,缅怀中华始祖伏羲;再登老君山,问道老子;复临伊洛,瞻仰龙门。
端午节当日,一行四人合影龙门。海峡两岸代表性诗人在此具有象征意义的地点完成诗意集结。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的是沧桑的卢舍那大佛。卢舍那是什么?是人类文明的诗意呈现!是东方文明的诗意地标!是中华文明的诗意光芒!面对卢舍那大佛,余光中赞叹不已,闻知武则天在龙门赛诗赐袍雅事,欣然题写“龙门诗会”。
回台后,86岁高龄的余光中激情难抑,挥笔写就百行长诗《卢舍那》,回赠屈金星盛情邀约。诗中流露出对中华文明的热爱和赞美:“可惜我来迟了/迟来了足足十五个世纪”。2015年4月17日,《光明日报》首发此诗。诗意一时烂漫海峡两岸。
然噩耗突来,晴天霹雳。2015年4月26日凌晨,著名诗人汪国真逝世。一时间,这个爆炸性新闻迅速在互联网上传播开来。为他做生前最后一期专访的河南电视台《人物会客厅》总制片人赵迅向笔者求证真相确认后,在电话里当场哽咽。随即,全国各地的读者自发组织的追思会、朗诵会达数十场,至今不绝。新华出版社新出版的汪国真诗集3天加印两次。25年后,神州再现“汪国真热”。
是日上午,北京大学举办上百名主流诗人、评论家参加的诗歌高层论坛。汪国真逝世的消息传来,与会的诗人、评论家普遍缄默,没有人想起他,没有人愿意谈论他。面对记者的采访,一位著名诗人称,汪国真的诗全部是假诗!
同样的事件为什么会遭遇冰火两重天?在笔者看来,这注定成为中国新诗史上的一个象征性事件。
往事越百年。1916年,北京大学教授、新文化运动的先驱胡适创作了第一首新诗《两只蝴蝶》(刊发于1917年《新青年》)。由此迄今,中国新诗整整百年。
今天,沉寂20多年之后,缪斯挽着伊妹儿,正在神州大地上谱写一个诗意的传奇。2015首届中国诗歌春节联欢晚会、2015世界华语诗歌元宵晚会、广东观音山端午诗会异彩纷呈。微信“为你读诗”、诗歌朗诵、诗歌音乐会等各种各样的诗歌活动令人目不暇接。诗歌重新走入人们的日常生活,新的诗歌热惊涛拍岸。
与此同时,读者严重诟病后现代派、口水诗、废话体、垃圾体等诗歌流派。著名诗评家谢冕也曾发出了:“诗是否正离我而去?”的困惑。著名诗人丘树宏撰文大声疾呼:“中国新诗照这样走下去,将会走进死胡同,甚至走向崩溃的边缘。中国新诗,确实到了需要清醒的时候了!”
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上,我们不禁要问中国新诗路在何方?
讨论当下中国新诗,必须将其放在中华文明乃至人类文明演进的恢弘的坐标系下审视,唯有此,才能看清她从哪里来,她到哪里去。
毫无疑问,中华文明是人类文明的主干之一。中国诗歌是中华文明的诗意呈现。中国诗歌历史之悠久,诗人之众多,佳作之丰富,堪称世界上最重要的诗歌大国之一。诗歌的大河从《诗经》、《楚辞》一直奔流到今天。诗歌承载着历史的沧桑和文化的光芒。
近百年前,狂飙突进的新文化运动颠覆了中国文化传统。新文化运动在吹响中国现代化号角的同时,也敲响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丧钟。与此相应,中国新诗应运而生。一百年来,中国新诗高擎着新文化的大纛,筚路蓝缕,披荆斩棘,成就卓然。和新文化一样,新诗的背景是西方文化。从一诞生开始,中国新诗就带着浓浓的“洋”味,是西化的产物。
毋庸讳言,新文化运动不可磨灭,然而,以今天的眼光审视,新文化运动对中国传统文化颠覆过于严重。一言以蔽之,新文化运动的主将当时认为中国传统文化罹患“癌症”,然而,一百年的实践表明,当时中国传统文化不过是患了一次超级重感冒。这是一次严重的误诊!和新文化运动一样,中国新诗矫枉过正,对中国的古典诗词批判抛弃过多,继承不足。中国新诗和中国古典诗词之间始终隔着一条鸿沟。
且让我们回过头看看中国新诗的百年历程:二三十年代,以郭沫若、徐志摩、闻一多、戴望舒等为代表的一批诗人引领了中国新诗第一个高潮。随后,战争中断了中国新诗的探索。
建国之后至改革开放之前,大陆出现了一个诗歌热潮。政治抒情诗成为诗歌的主流。郭小川、贺敬之是那个时代的歌手。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朦胧诗”横空出世。北岛、舒婷、顾城等诗人以其佳作赢得读者,引发全国诗歌热。
随后,“朦胧诗”退潮。“后朦胧派”、“后现代派”成为中国诗歌的主流。此后20多年,中国诗坛进入了一个沉寂期。除了海子的一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中国新诗几乎没有一首受到社会广泛认可的佳作。
其间,偶有诗歌新闻引起人们的关注,多是负面的。“口水诗”、“梨花体”、“羊羔体”、“乌青体”……你方唱罢我登场,一片乱象。排斥抒情、颠覆英雄……成为诗歌的主流。
中国新诗创作简直是在走火入魔!上海某先锋诗人把一张报纸撕成碎屑,随便抓一把,把碎屑上的字随便排列起来,就是一首诗歌!北京某诗人在商场朗诵自己诗歌时,突然脱光裤子……诸如此类让人喷饭的例子不胜枚举。
诗人、诗歌一度成了世人嘲讽的对象——人们甚至不愿与诗人一桌吃饭!这不能不使具有数千年优秀诗歌传统,13亿人口的泱泱诗国中国汗颜、悲哀!
确实,诗歌正在离普通读者而去。随便翻开一本今天的主流新诗刊物,看你懂的到底有几首?诗歌直接抢了谜语的饭碗——比谜语还难猜!于是,中国大批的诗歌爱好者只有罢读!
多如牛毛的各种诗歌流派叫嚣着“pass北岛”、“pass这个”、“pass那个”。可是,他们谁也没有pass掉,却被历史pass掉了自己。当年,啸傲诗坛的莽汉主义、非非主义……的各路英雄而今安在?他们的诗歌安在?“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今天,北岛仍然是中国诗坛公认的高峰,鲜有人企及。
诚然,放在整个中国诗坛来看,这是个案。但是,为什么这样的个案偏偏出现在今天这个时代?其中必有原因。
然而,在各种现代派、后现代派自身喧嚣,读者冷落的同时,席慕蓉、汪国真先后掀起了与中国主流诗坛完全不同的两次巨浪。二人的诗集销售均超过百万册。尤其是汪国真,20多年来,他的诗集一直畅销,且盗版不断。正版加上盗版,汪国真诗集总发行量接近2000万册,创造中国新诗个人诗集发行之最,恐怕也是世界之最。汪国真诗歌影响的人恐怕以亿计。近几年,仓央嘉措的诗也热过一个时期。
然而,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大凡读者普遍认可的诗人,例如汪国真、席慕蓉、徐志摩、仓央嘉措,主流诗坛普遍评价不高;大凡主流诗坛推崇的诗人,读者普遍不认可。尤其是对汪国真,主流诗坛严重不屑!主流诗歌界、诗歌评论界与读者的审美出现了严重分歧,甚至背道而驰。这在中国新诗史上是罕见的,恐怕,这在世界诗坛上也是罕见的!
是读者抛弃了诗歌吗?20年多来,为什么书店里唐诗宋词等古典诗词一直畅销?为什么旧体诗词创作却如火如荼?为什么古典辞赋的创作也大行其道?为什么人们青睐的依然是北岛、舒婷、席慕蓉、汪国真?——归根结底,是主流诗歌抛弃了读者。
是读者素质低吗?一些所谓诗人不屑地斥责读者素质低,不懂诗歌?难道13亿读者都是“傻子”,就我们所谓的诗人聪明?为什么“傻子”能欣赏屈原、李白、苏东坡……徐志摩、戴望舒、余光中、洛夫、北岛、舒婷、海子以及国外的雪莱、拜伦、普希金、聂鲁达、泰戈尔……却单单欣赏不了我们主流诗人的作品呢?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个冷峻的“天问”数十年来一直没有人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我个人认为,汪国真、席慕蓉、徐志摩、仓央嘉措的遭遇,其实是中国审美和西方审美的之间的巨大反差造成的!
要知道,今天的中国主流诗坛,其实是以西方诗歌作唯一样本与唯一标准来衡量中国新诗的。一句话,今天的中国主流诗坛是由西方诗歌审美控制的。
中国审美和西方审美有共同点,但也有反差,甚至巨大反差。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中国的旗袍和西方的超短裙,是两种不同的审美。品茶和喝咖啡也是不同的审美。以喝咖啡的审美品茶,茶的审美大打折扣;以品茶的审美喝咖啡,咖啡的审美也大打折扣。以美国《我歌唱带电的肉体》式的审美阅读中国《蒹葭》是困难的,反之亦然。孰优孰劣,难下定论。但是,评判中国诗歌,主要用中国审美,西方审美可作参考——毕竟我们是中国人。要不,直接换人种算了!!!
所以,汪国真、席慕蓉、徐志摩、仓央嘉措受到读者的广泛欢迎并不奇怪,他们的诗歌是中国诗歌,体现的是中国审美!中国读者欣赏的是中国审美(徐志摩虽然借鉴西诗,但是整体由中国审美“控股”)。他们受到中国主流诗坛整体不高的评价也在情理之中。换而言之,中国主流诗坛的审美不改变,未来这种和读者的巨大矛盾将继续存在!未来汪国真、席慕蓉式的诗人依然是冰火两重天的命运!
令人不解的是,今天的中国主流诗坛为什么被西方的审美控制?中国是世界上不折不扣的诗歌大国,当先祖创作《诗经》、《楚辞》的时候,西方的诗歌可能还在腿肚子里转筋。在诗学上,我们是领先西方的,最起码不逊于他们。这是世界公认的。可是,为什么我们的主流诗坛却主动地、奴性十足地主动成为西方诗坛的“殖民地”?!!!这让屈原、李白、苏东坡……情何以堪?!!!
或许,小说《平凡的世界》的遭遇能给我们以反思。上世纪80年代,《平凡的世界》勉强发表后,评论界几乎全盘否定。当时,现代主义思潮滚滚而来,卡夫卡们席卷中国,现实主义创作方法过时论甚嚣尘上。1988年3月,《平凡的世界》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开始长达近半年的播出,广播听众超过3亿,听众来信居上世纪80年代同类节目之最。巨大的社会反响迫使高傲的小说评论家重新反思自己的判断!之后,路遥获得第三届茅盾文学奖。今天,《平凡的世界》仍然是当代小说的丰碑,而卡夫卡式的小说创作在中国水土不服,卡了壳——小说评论家的反思是睿智的,否则,他们将会被中国抛弃。
其实,汪国真、席慕蓉们和路遥何其相似?他们诗歌里折射出的敦厚中和的中国审美、大道至简的中国哲学、天人合一的中国文化,值得中国主流诗坛冷峻地反思。当然,他们的作品也有不足,甚至有较大的不足。汪国真、席慕蓉的诗歌既不像主流评论家评价的那么低,也不像诗迷评价的那么高。汪国真、席慕蓉要重评、中国主流诗坛也要重评!中华文明要重评、西方文明也要重评!甚至人类文明都要重评!——以冷峻而热烈的人类眼光!
纵览最近20年或者说当下中国主流诗坛之乱象,一言以蔽之:一地鸡毛!一地秽痰!一塌糊涂!
我个人认为,概而言之,当下中国主流诗歌创作有六大病症:一是文化自卑,精神阳痿;二是历史虚无,时代疏离;三是故弄玄虚,审丑横行;四是远离抒情,韵律缺失;五是颠覆英雄,诋毁崇高;六是皇帝新装,自欺欺人。
一是文化自卑,精神阳痿。
任何一个国家、民族的艺术家,包括诗人,必须有其文化的母体。毫无疑问,中国诗人的文化母体是中国。
世界上曾经存在21种文明,今天无一例外地消失了,惟有中华文明巍然绵延五千年。中华文明如此“长寿”本身说明其文化基因的生机和活力。而且,今天中华文明在吸收、整合人类一切文明,正在凤凰涅槃。打一个比喻,一个老人活了300岁,现在显得老态龙钟了,比不了今天20岁的小青年。你能够说老人的基因不行吗?他活了300岁本身就说明了问题。何况他能够凤凰涅槃,将重新返老还童——历史上,中华文明一次次重生。
然而,从今天诗人作品中我们很难读到中华文明的博大深厚,雄浑磅礴,读到的更多是哀怨失意、阴暗卑劣!相当一部分现代先锋诗人用的是汉语,写的却是西诗。从内容到形式、从句式到篇章,从情感到意象,都是西诗的翻版。从中我们很难读到文化自信,精神昂扬。归根到底,这是一种精神文化自卑,是一种精神阳痿!——一句话,中国新诗远离了中国文化的母体。
二是历史虚无,时代疏离。
作为一个诗歌爱好者,从大学至今我参加过的诗歌活动少说也有几十场,听到中国诗人研讨的都是艾略特、金斯伯格、普拉斯、聂鲁达……一次也没有听到过中国诗人认真研讨过屈原、李白、杜甫、苏东坡……
新诗百年来,我们顶膜礼拜过英国、法国、前苏联、美国、德国的诗人,唯独没有认真学自己、学习老祖宗,学习传统(五六十年代,我们曾学习借鉴过民歌)。最近20年是中国主流诗坛西化最严重的时期——这是一种严重的历史虚无主义,是极度不正常的!
是中国诗人的作品不好吗?实事上,屈原、李白、苏东坡、毛泽东与任何国家、任何民族、任何时代的任何诗人相比都毫不逊色,是人类诗坛上永恒的壮丽星座!
屈原《天问》中100多个对宇宙大无畏的发问,囊括天文、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简直是百科全书,震古铄今。那青虬白螭,上天入地,遨游宇宙的天才创造力、想象力,人类诗坛有几?
陈子昂《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那对古往今来时光怆然泣下的感怀,人类诗坛有几?
苏东坡《水调歌头.中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那遥对另一个星球——月亮而寄托美好祝愿的诗句,人类诗坛有几?
毛泽东诗曰:“丈夫何事足萦怀,要将宇宙看稊米。”将宇宙小视为米粒,试问人类诗坛上有几?
这些中国诗人的作品代表的是一种值得全人类钦敬的人类精神!
可是,今天中国诗人身上还有半点这种自信吗?有的是跪在西方诗人面前的奴颜婢膝!!!这种文化的“软骨病”,始于1840年,盛于1919,至今仍不乏其人。一谈到欧美就眼放光芒,一谈到中国就一脸不屑。试问汉唐时代,李白会言必称欧美吗?
要知道,西方现代派大师庞德,对中国古典诗歌推崇倍至。可是,我们的诗人为什么放着自己优秀的诗歌老祖宗不敬,却特意敬其他国家的诗人?!!!屈原、杜甫先后入选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他们属于世界,但不属于中国现代派诗人,实在奇怪得很!
为什么我们的诗人很少喝“亲娘”的优质奶,却一味猛喝“干娘”甚至“后娘”的奶呢?数典忘祖,盲目崇拜西方,拾人牙慧,这实在不可思议。
我们当然要向外国学习——要拥抱汲取人类文明优秀的一切,但是,前提是不能失掉自我。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我们先敬自己的老祖宗、自己的亲娘,然后再敬别人的老祖宗、别人的亲娘。中国新诗无论怎样借鉴学习西方,都不能迷失自我。
虚无历史的同时,诗人们还疏离了时代。毫无疑问,近百年来,建国尤其改革开放以来,中华民族救亡图存、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无疑是人类历史上最壮丽磅礴的史诗——这一点,包括国际上唱衰中国的对立面都无法否认。然而,我们的诗人创作出于此匹配的史诗般的作品了吗?
有人说,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在历史转轨期,当然有阳光和阴影的搏杀,有善良和邪恶博斗……可是,今天中国诗人的诗作中,鲜见时代云蒸霞蔚,气象万千的壮丽颂歌;反过来也没有鞭挞社会“假”“恶”“丑”的批判主义的力作;既没有讴歌波澜壮阔的黄钟大吕,也没有刺向魑魅魍魉的刺刀匕首;既没有毛泽东《沁园春·雪》的磅礴壮丽,也没有北岛《回答》的冷峻反叛……
譬如,今天,中国力度空前的反腐,可是我们的诗人并没有写出真正刺贪刺虐、入木三分、振聋发聩的批判主义力作!譬如,纪念反法西斯胜利70周年,作为惨遭日寇蹂躏的中国,中国的诗人也没有投放出心灵的“原子弹!”——震撼人类心灵的史诗力作!镶嵌在张自忠等数以百万计的抗战英烈的胸膛上喋血的弹孔并没有激发当下的主流诗人创作出新的国殇。
相反,我们的诗人选择逃离和失语!——躲在一边无病呻吟、隔靴挠痒、玩弄技巧、制造垃圾!有不少诗歌,剥去形式,除掉技巧,没有任何内容——这不是中国诗人的风骨!诗人的桂冠被社会唾弃成遗弃的破草帽!——这帮让炎黄帝、让中华民族、让13亿中国人蒙羞的所谓主流诗人!
三是故弄玄虚,审丑横行。
诗歌到底是自娱自乐还是想给读者分享?如果是前者,诗人想怎么写是自己的事,与读者、与社会无关。如果是后者,恐怕要考虑读者的感受。绝大多数诗人的作品都拿出来发表,说明想让读者分享。
想让读者分享,就要让读者大体能懂。读者能否看懂不是辨别诗歌好坏的绝对标准,但确实是重要标准。诗人啊,永远要记清,诗是写给人看的!如果一首诗,压根没有人能看懂,肯定不是好诗——如果硬要抬杠,鬼能懂,那是写给鬼看的鬼诗!——不属于人类社会!
一览无余不是好诗,一无所知也不是好诗。诗歌关键在于把握可解与不可解之间的“黄金分割点”。过于直白,诗味不足;过于隐晦,晦涩难懂。像李商隐的《无题》妙在可解不可解之间,蕴藉风流,余味悠长,实在是美的典范!
可是,今天作为白话诗的新诗竟然比古典诗词、辞赋还难懂!这真让人匪夷所思——其实,多数是在故弄玄虚。
诗歌是语言的精华,是美的艺术,是人类美学的极致。可是,诗坛一度流行的口水诗、废话体、垃圾体,我们看不到美,看到的却是丑!
数年前,北京的一个诗会上,一位知名诗人第一个登台开篇即高声朗诵他的代表作《打炮》:“这就是打炮/这就是/打炮的打/这就是打炮的炮”。
他的朗诵刚一开始,台下哄堂大笑。一位中年妇女当即拉着上小学的儿子匆匆退场——她原本让孩子接受诗歌的熏陶,没想到第一首诗歌就是《打炮》!——在下愚钝,我不知道《打炮》到底好在哪里?到底有什么深刻的象征意义?!
诸如此类的口水诗、垃圾体一度成为诗歌的重要流派,甚至主流,甚至时尚!如此恶搞诗歌,恐怕在世界诗坛上也极为罕见。这哪里是诗人?分明是诗坛苍蝇,诗歌妖魔!这哪里是诗歌?分明是文字垃圾,文化毒瘤!可是,我们的主流诗歌界竟然还有人在捧他们!
不可否认,口语化、口水诗、垃圾体可能产生了个别佳作,但总体而言,这是对中国新诗的重大伤害!他们恶搞仓颉创造的文字,使汉语遭遇到空前的污染!工厂污染环境尚且要罚排污费,对这些文字包括文化污染者,要罚他们“排污费”!——以维护中华文化圣洁的名义!
四是远离抒情,韵律缺失。
诗言志。诗歌的本质是抒情。恐怕,这也是世界诗坛公认的。可是,当下中国主流诗坛流行不抒情。一首诗读下来,激不起任何感情的波澜。舒婷《致橡树》式的深刻抒情今天几乎绝迹。今天的中国新诗少有深沉的情感,少有深切的忧患,少有深刻的悲怆,有的却是深度的幻灭!
相反,一些歌曲倒唱出了别样的深情。2014年春节联欢晚会的一首歌曲《时间都去哪了》,把全国的观众都唱哭了。相反,近年我们读到过几首如此感人的新诗?
诗歌是韵文。这是诗歌区别于其它文体的基本特征。诚然,诗歌要靠内在的节奏,不一定强调百分之百押韵。可是,反过来,也不能百分之百不押韵。随便翻翻今天主流诗歌刊物几首押韵?相当部分主流诗人故意不押韵。押韵的诗倒成了不正常的。
诗和歌本一家,是姊妹艺术。诗经、汉乐府、唐诗、宋词、元曲都易于演唱、吟诵、朗诵。可是,今天的中国主流诗坛却把音乐这个几千年的“铁姐妹”给甩了!著名朗诵家曹灿说,近年除了阿紫等少数诗人的诗歌,很少有适合朗诵的。我的诗歌《煤啊!我的情人我的黑姑娘》初发在报纸上,影响有限,后经著名朗诵家瞿弦和朗诵,中央电视台多次播出,才影响甚大。
毫无疑问,音乐和朗诵是诗歌的翅膀。可是,今天的主流诗人故意剁掉了诗歌的翅膀!
说实话,近20年中国主流新诗创作的成就甚至不如歌词。《青花瓷》、《菊花台》等歌曲风靡神州绝非偶然。从中国古典诗词中汲取营养,同时注入现代意识,方文山的歌词体现出中国审美,深受欢迎。这难道不应该引起主流诗人的反思?
五是颠覆英雄,诋毁崇高。
英雄几乎受到全人类的敬仰。无论是《荷马史诗》还是《格萨尔王》,英雄主义一直是感召人类前进的精神大旗。然而,今天中国诗人却在颠覆英雄!进而颠覆崇高,颠覆庄严——这简直是反人类的倒退!
与此相类,是诗歌中“小我”的泛滥,“大我”的缺失。诗歌中鲜见国家、民族、人民、人类、时代、甚至大自然这些宏大的背景和主题,有的只是小我。“小我”当然也需要。但是,为一个国家、民族赢得尊严的归根结底是屈原的《离骚》、是岳飞的《满江红》、是文天祥的《正气歌》,是毛泽东的《沁园春.雪》,是北岛的《回答》……是对人类心灵深刻震撼的诗作!
当然,我们不能苛求每个诗人都能创作史诗巨构,但是,我们的时代又不能没有史诗般的歌手。就目前诗坛的状况而言,我们还看不出大诗人出现的端倪。
六是皇帝新装,自欺欺人。
一些垃圾诗人、废话诗人在诗坛上大行其道,他们不但自欺欺人,还自欺欺他,他欺欺人,他欺欺他——这与安徒生童话《皇帝的新装》何异?
偏偏有一些诗人、评论家随声附和,甚至一味捧他们的臭脚。20年来鲜有批评家站出来批评——偌大中国诗坛没有一个说真话的“小孩”。
终于,并不是诗评家的韩寒站出来批评:大部分的现代诗其实就是把一篇三流散文拆成一句一行写,而所谓比较大师的或者先锋的就是把一篇三流散文每句句子的顺序捣乱了再拆成一句一行写。只要不要脸,谁一天都能写几十首现代诗——一针见血,振聋发聩!
总体而言,今天中国新诗犯的战略错误,不是战术错误。中国新诗的基本导向是西方现代派,是与中华文明的母体是背离的。不是说西方现代派不能学习借鉴,而是说学习借鉴要有一个度。打一个比方,中国新诗创作要由中国文化、中国审美、中国诗艺“控股”,而不是由西方文化、西方审美、西方诗艺“控股”。否则,我们就成了西方诗歌的奴隶!!!照此下去,中国新诗将走进死胡同。一些诗人盲目学习西方,未得真传,仅得皮毛,反过来又丢失了中国诗歌优秀传统。邯郸学步,两头皆失,实在可悲!
事实上,从一开始中国新诗本身就是西化的产物。但是,我们应该清楚,毕竟,中国新诗是华语诗歌,面向的主要是华语读者。中国特殊的文化背景,必将产生、需要中国审美的诗歌。打一个不一定很恰当的比喻,中国这块土地适合种原产的谷子,可是你偏偏要种欧美的水稻,碰壁是自然的。不仅仅是诗歌,一切都要因时因地因人制宜。除非我们摧毁时间空间和中华民族——这怎么可能呢?
就中国而言,无论何种外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理论都要中国化,同时,我们要从中华文明中汲取营养。国家主席习近平走进曲阜寓意着什么?——我们将从曾经引领人类上千年的中华文明中汲取飞升的力量!中华文明这个超级的“文化核反应堆”中将重新更生出引领人类未来的新凤凰!——这就是文化自信!而诗歌不过是文化、文明的诗意呈现!
事实上,台湾的新诗实践已经给出了答案。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包括余光中、洛夫在内的台湾诗人大规模地向西方学习,进行“横的移植”,最终发现这条路子走不通。于是他们“浪子回头”,回归中国传统,进行“纵的继承”,同时借鉴西方。《乡愁》等名篇就是他们回归之后的代表作。
台湾诗人实践走不通的道路,为什么我们还继续呢?难道我们比余光中、洛夫更有才华?难道我们想再次碰得头破血流?——事实上,中国新诗百年来我们已经不止一次头破血流。
当然,先锋派诗歌同样具有意义。从某种意义上说,先锋派诗歌创作带有实验性、探索性,为未来的诗歌创新开辟了道路,功不可没。但是,既然是实验、是探索,就有风险,就有可能失败,先锋可能成为先烈,何等悲壮!这是先锋派的可贵之处。
通常科学实验都是先在实验室中进行,成功之后再向社会上推广。譬如说,高铁试跑试验时是不载乘客的。如果满载乘客试跑,一旦失败,车毁人亡,何等悲剧!再譬如,煤矿瓦斯爆炸的实验和核弹爆炸的实验能在大街上实验吗?我们的先锋派诗歌可否像科学实验一样,在一定范围内譬如高校或研究中心设立“诗歌实验室”,在这里进行各式各样的诗歌试验,实验成功再进行推广。今天的各种先锋派诗歌实验未成功就在诗歌界甚至社会上普遍推广,或者说,一些诗人盲目跟风仿效,这样的结果未必好。
其实,无论科学实验者还是诗歌实验都需要很高的才华和学识。反观今天进行各种先锋探索的诗人,很多根本不具备这样的素质,却盲目探索,结果先锋成了先烈,岂不悲哉!
也许,本文是近二十年,甚至一百年来对中国新诗最冷峻的批判!也是最热烈的期许!观点难免偏激,目的是推动中国新诗的发展。
然而,即便遭遇如此巨大的危机,中国新诗依然方兴未艾,其道大光。那么中国新诗路在何方?
毛泽东说:“我看中国诗的出路有两条:第一条是民歌,第二条是古典。将来我看是古典同民歌结婚,产生第三个东西。形式是民族的,内容应该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对立统一。”今天看来,毛泽东的话依然具有指导意义。
具体到今天中国新诗创作,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壮丽地回归,深度原创!我们要继承中国数千年优秀的诗歌传统,当然也要吸收西诗的精华,从而创造出新的佳作。中国新诗要重构中国气象、中国精神、中国风骨!甚至不排除重构人类气象、人类精神、人类风骨!——诗歌不仅仅为人民,甚至为人类。但前提是,中国新诗必须由中国文化“控股”。
值得欣喜的是,中国新诗正在回归。一塌糊涂里正杀出诗歌的锋芒。就当下中国诗坛而言,我以为可圈可点的有:黄亚洲、洪烛、北塔、柳忠秧、阿紫。
2014年,诗人黄亚洲凌云健笔卷霹雳。《我在孔子故里歌唱》以中国化、人类化、历史化、现代化、文明化的多重眼光来解读孔子,解读中华文明。看似简单的诗句里有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从中我们读到文化自信和诗歌自新——他的诗集受到主流诗坛和读者的双重青睐。也许,《我在孔子故里歌唱》可视为中国新诗回归的重要标志?
诗人洪烛数十年来诗意的火山一直不间断地喷发,中西方诗学在他的脉管里激荡出一种现代的、奇丽的、万花筒般的美。他拥抱屈原、也拥抱荷马;他借鉴苏东坡,也借鉴聂鲁达。他汲取古今中外诗歌的乳汁,加上自己的创造,让汉语呈现出诗意的璀璨。诗人北塔创作和翻译左右开弓,在汉语和英语的天空自由游弋。他周游寰宇,兼收并蓄,但心仪的依然是“李白的月亮”。
柳忠秧诗歌的脐带直通屈原、李白。椽笔横扫,是大江东去;仰天长啸,是岭南歌风。秉承相近的诗学理念,我和柳忠秧结成“南柳北屈”诗歌联盟。就创作技巧而言,我们可能不够时尚、新潮、花哨,但是我们以风骚传统、汉唐雄风勾勒峥嵘中国。我们诗歌的背景是苍茫的中国文化的昆仑。我们探索创造的是一种新诗体:历史文化抒情诗。
阿紫的诗则是苏东坡和李清照的二重奏。她幽咽的洞箫里偏偏有铜琵琶、铁绰板的豪放。借助声音的翅膀,她的诗叩响耳膜之后再战栗心灵。她重新让诗歌和音乐这对孪生姊妹闺蜜如初。
宇航让诗歌与旗袍呈现出诗意的美丽。张雷则让古典和现代呈现出双重光芒。李黎则积极拓展华语诗歌的国际空间。冰峰、张脉峰、罗广才等诗歌的作品呈现出别样的审美。
谢冕、朱先树等老诗评家宝刀不老。吴思敬、谭五昌、霍俊明等一大批中青年诗评家展现出博大、深厚、冷峻、深刻、客观、公正的辩证眼光——他们将是推动中国新诗前进的重要引擎。
诚然,囿于视野、材料、学识的局限,难免以偏盖全,挂一漏万。但是,中国新诗创作的青年才俊代不乏人。新的歌手正在民间孕育。
如果说,21世纪初的中国真有一个具有世界影响的优秀诗人的话,我认为是马云。他学习借鉴、创造性地应用国外的互联网技术,改写人类商业史,让全球侧目。他的阿里巴巴是一部让中华民族扬眉吐气、不折不扣的史诗!“狂妄”的小个子马云以跳出地球的宏观视野来解读这个星球,被誉为外星人实至名归。从某种意义上,他是中国自信的象征。他天马行空的天才创造力、想象力是诗人的重要特质!马云本身就是诗!他是一个不写诗的诗人!我想,马云为何不面向全球设立一个阿里巴巴奖呢?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影响力将远远超过诺贝尔奖。让全球人包括西方人以获此奖为荣。中国人何必以获得诺贝尔奖为荣呢?北岛未能获诺贝尔文学奖是诺贝尔文学奖的缺憾。北岛中国思想西方表达,中西合璧的诗学成就远在近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之上。一句话,中国要重新成为全球的中心,如同曾经的汉唐盛世——也许,这就是中国文化自信、诗学自信的本质。
中国新诗在哪里?
在万星璀璨的宇宙,在静穆辽阔的自然,在深邃奥妙的哲学,在灵魂皈依的宗教,在沧桑跌宕的历史,在波澜壮阔的时代,在热血奔流的脉管,在宁折不弯的脊梁,在地老天荒的爱情,在歌哭战栗的心灵,在高贵圣洁的灵魂!
在屈原的《天问》《离骚》,在曹操的《观沧海》《短歌行》,在李白《将进酒》《梦游天姥吟留别》,在杜甫的“三吏”、“三别”……在毛泽东《沁园春·雪》、《沁园春·长沙》、在北岛的《回答》、在舒婷的《祖国啊,我亲爱的祖国》……
在中华民族万古不灭的民歌里,在草原套马汉子的鞭声里,在黄土高坡信天游的歌声里,在江南水乡船娘的棹歌里,在花儿热辣辣的民歌里……
当然,也在荷马、萨福、莎士比亚、歌德、雪莱、拜伦、普希金、波德莱尔、泰戈尔、艾略特……的吟唱里。当然,还在苏格兰民歌、俄罗斯民歌、非洲民歌……的歌声里。
当然,更在我们无尽的原创中!有理由相信,作为一个有数千年优秀诗歌传统的泱泱诗国,当心灵的“内夸克”和自然的外宇宙吻撞之后,中国诗人在继承创新之后必将创作出无愧人民,无愧人类的绝唱!——这可能是中国诗人创造的一种中西合璧,蝶变升华之后的,人类不曾出现过,引领人类未来诗歌创作的新诗体。
中国诗坛需要重整河山。这需要所有脉管里奔流着炎黄的热血和屈原同一个DNA的诗人奋起!诗人毛泽东说过,中华民族应该对人类有更大的贡献!中国人长膝盖是为了夸父追日,不是为了下跪。诗人毛泽东即便是向宙斯学习,也不会仰视他,顶多平视他,甚至俯视他、打碎他、解构他、超越他,然后自成一派,成为开山鼻祖。今天,中国在各个领域都缺乏四大发明式的开山鼻祖。不知今天中国的诗人有没有这种引领世界诗人的豪气!如同汉唐时代一样。
我们希望,有朝一日,中国诗人驾着屈原的青虬俯瞰自由女神裙袂下的纽约机场,在阿尔卑斯山的上空高悬起李白的月亮!雪莱的“西风”风靡寰宇,刘邦的“大风”同样要席卷全球!我们希望,未来包括艾略特、庞德的子孙拿着美元兑换的“开元通宝”交学费,毕恭毕敬地学习中国诗艺,就像西点军校学习游击战之父毛泽东的游击战理论。——中国文化、中国诗歌需要猛烈“出口”,甚至人类移居其它星球,也不可能没有中国诗歌的烂漫吟唱!——那是伟大中华文明的诗意反光。
著名历史学家汤因比说,假如有来生,他愿意生在中国。中国今后对于全人类的未来将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这是他审慎研究世界不同文明体系得出的结论。达尔文也曾讲过,相对于其他文明,中华文明更具典范意义。
在人类文明的童年,中华民族的先哲就洞悉了人和宇宙的“关系”——天人合一。天者,宇宙也。人类栖居其他星球依然要天人合一!中华文明、中国哲学不仅仅在本星球对人类具有指导意义。如果说,明清的中国中断了航海探索,错失了海洋文明导致近代的落后,那么,今天中国接二连三发射的宇宙飞船彰显了中华民族拥抱星空文明的雄心。中华民族从春秋战国时期就开始了对星空的探索。甘德石申著出了世界第一部天文学著作《甘石星经》,屈原则写出了壮丽的《天问》。这是中华民族移民外星球,抢占宇宙制高点,不受制于人的底气!
今天,我站在汨罗江岸边,遥想两千多年前先祖屈原怎样壮丽问天;遥想一千多年前,“窃攀屈宋宜方驾”的诗圣杜甫晚年怎样流落在汨罗江畔问江;遥想近百年前,自称屈原后裔的诗人毛泽东怎样站在附近的湘江岸边,问苍茫大地!要将宇宙看稊米。
今天,我站在汨罗江岸边,遥想两千多年前黄河流域的孔子看着不舍昼夜的大河一边吟咏:“逝者如斯夫”,一边编辑中国第一部,恐怕也是世界上早期诗歌总集《诗经》;遥想一千多年前黄河岸边站在鹳雀楼上的王之涣怎样“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遥想三十多年前永定河边反思的北岛又怎样坚信:“如果大地注定要上升,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今天,我站在汨罗江边,遥想银河岸边,屈原驾着青虬和荷马在纵论诗歌;李贺一边写着“羲和敲日玻璃声”,一边培训西方的现代派鼻祖创作诗歌。羲和敲击太阳发出的声音和光芒引领了所有的现代派!所有现代派的时空魔变和情感豹变,在屈原唐代的徒弟李贺那里都找到了萌芽。
今天,我站在汨罗江边,遥想多瑙河、密西西比河、尼罗河岸边的诗人,他们无论视野、气度、创造力、想象力,都无法与汨罗江、长江、黄河岸边的诗人媲美。
屈原是中国诗歌之祖、辞赋之祖,当然,也是人类重要的诗歌始祖之一。追本溯源,汨罗江是中国诗歌,也是人类诗歌的重要源头之一。两千多年前,屈原悲情一跳,使中国诗歌获得了永恒。而划舟而来的老百姓至今端午年年打捞的仍然是一个诗歌的梦。为一个伟大的诗人,专门设立了端午节,世界上哪一个国家比中国更崇敬诗人?更热爱诗歌?也许我们需要将端午节重新明确为诗人节。我的泪水滴落在汨罗江里,太平洋潮涨;我的泪水飞上苍穹,万星璀璨。
汨罗江畔矮矮的屈原墓却象征着人类最壮丽的精神海拔!屈原的诗篇指向的是国家、是民族、是人民、更是人类的心灵!在这里,我们重新找回了诗学自信、文化自信。
时光匆匆,忽忽百年。胡适的蝴蝶应该完成美丽的蝶变。郭沫若的凤凰也应该完成壮丽的涅槃。回眸历史,展望未来,也许我们需要发起一场新诗歌运动,甚至新新文化运动。老庄的鲲鹏、屈原的青虬、雪莱的云雀、里尔克的豹将给中国新诗驮来一个全新的诗意的宇宙。
甲骨文镌刻荣光,云计算解构梦想。
屈原的诗笔,传到我们手中将炸响怎样的雷霆?
李白的诗笔,悬在中国梦里将吐薄怎样的光芒?
诗歌的号角将重新唤醒大写的中国精神、人类精神!
最后,我以一首短诗《我和屈原同一个DNA》作结:
你投江的刹那,
激起中华民族永远的悲壮。
你流放的岁月,
铸成中国诗魂傲岸的脊梁。
你让诗歌,
成为中国美丽的宗教。
你使美政,
成为人类永恒的理想。
除了你,
谁用鲜血控诉肮脏?!
除了你,
谁用生命指明方向?!
我和你同一个DNA,
下同子孙,上同炎黄。
我和《楚辞》同一个血脉,
上联长江,下通太平洋。
当我拨亮辞赋的天眼,
魑魅魍魉何处躲藏?!
当我高扬诗歌的大纛,
中国精神四射光芒!
(2015年端午节前夕,萌思于湖北秭归屈原故里,构思于北京长城脚下,定稿于湖南汨罗江畔屈子祠)
屈金星简介
屈金星,屈原后裔,北京资深媒体人,文化策划人、诗人、辞赋家、中华新辞赋运动发起人之一,河南驻马店西平人。现任中华文化财富联盟执行主席,中国产业报协会新闻中心总策划。本科就读于中国矿业大学采矿系,开采煤矿;研究生就读于北京大学文化产业研究院,开采“文化金矿”。
有12年新闻记者生涯,新闻作品入选高校新闻系教材。其报告文学、通讯被报送胡锦涛、吴邦国、温家宝、李克强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吴邦国同志曾对其关于大同煤矿集团、兖矿集团的系列报道作出重要批示。在总理记者招待会上,屈金星打出“全国矿工向总理问好”标语,反映全国矿工心声,受到温家宝同志的肯定。出版两部近百万字的通讯及报告文学作品集《永远的黄河》、《丰碑·脊梁》。
近年来,转型从事文化创意产业,致力于推介辐射中华文化,在人类文明大坐标系下寻找当代中国的壮丽定位。发起中华文化财富联盟暨中华文化财富高峰论坛,并提出“文化即财富、创意即资本”、“让有文化者有财富,有财富者有文化,做文化和财富的双重贵族”的理念,受到了社会广泛认同及媒体的关注。屈金星还参与北京奥运会、上海世博会、广州亚运会、黄帝故里拜祖大典等相关的文化策划。
2015年4月17日,《光明日报》刊发屈金星特邀余光中创作长诗《卢舍那》颂龙门,一时洛阳纸贵。拟将此诗策划为首部诗电影。2015年,策划《中国梦·和平颂》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大型诗歌朗诵会。2015年2月11日,在京策划发起“2015首届中国诗歌春节联欢晚会”。 2014年,策划“回梦大河·寻根中原——余光中、汪国真诗歌之旅”,同时策划“2014中国(开封)宋韵端午诗会”,使清明上河园客流激增,成为“诗歌营销”、“诗歌旅游”的第一案例。2012年端午节期间,河南卫视《知根知底》栏目“寻找屈原后裔”节目曾对其进行专题报道。
2011年,屈金星、张艳丽应邀创作《小浪底赋》,立巨碑于黄河小浪底大坝。主创《安阳新城赋》、《神东赋》、《大同煤矿赋》、《雄鹰赋》、《铁峰煤业赋》、《灵璧赋》等辞赋,并立碑于全国各地。主创《屈原颂》、《广州颂》、《上海新赋》等长篇抒情诗及散文。主创中国首部城市抒情史诗《开封颂》。目前,正应邀创作《北京颂》、《杭州颂》。诗曾获全国二等奖。现代诗《煤啊,我的情人我的黑姑娘》在中央电视台晚会上多次播出。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电视台等数百家媒体曾对其及策划活动进行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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