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歌的意外“发生”

王长征

很高兴第二次参加中国当代诗歌北京论坛，首先感谢黄河出版传媒集团、阳光出版社共同主办本次活动，同时真诚感谢周瑟瑟主编盛情邀约。刚才在台上，周瑟瑟主编在多次“提醒”下，仍然把九零后的我介绍为“八零后诗人”，我想这是对我的厚爱与提携，让我变得更加成熟。而年长的他，在我看来是那样年轻帅气、透明纯粹，有时单纯的像个孩子，似乎比我还年轻。我想这是因为他比我距离诗歌更近，诗歌使他返老还童。

本次论坛主题是：诗歌的“当代性”。今天，我想从另一个方面谈当代诗歌其中一个特点，那就是关于它的“发生”过程。我认识周老师己八年有余。初次见面，是在一个采风活动上，我俩同住在一个民宿，晚上一起站在高高的山顶遥望满天繁星和远处明灭可见的万家灯火，听着寂寞流浪的风在絮语。住在这个院子的，还有诗人祁荣祥和爱斐儿。我们在此一起说笑，谈诗聊天。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周老师在短短一个小时，竟然原创12首诗，写的都是白天或者正在发生的事情。而这些诗的环境我刚刚经历，也只是一种朦胧的感觉，却无法用传统的诗歌表达方式提炼出来。周老师的语言具现代性与及时性，摆脱了中国诗歌传统创作的束缚，让表达走在语言前面，这就是他为什么能够一口气写出12首诗的过人之处。

当代诗歌最大的特点就是回归诗歌本质。回眸中国诗歌发展史，唐诗是一座高峰，唐代诗人完成了诗歌从宫廷到士大夫阶层写作的过度，是一次具有革命意义的解放。初唐“四杰”，将只为贵族服务的诗歌演变成可以抒发个人情感的工具。当代中国诗歌本身就是解放自我的产物。还有一次，我与周老师同乘高铁前往江苏采风，在4个多小时的行程中，我给他讲了几个“鬼故事”。火车到站的时候，周老师告诉我，他已经将其中几个故事用诗歌表达出来，接着将诗稿发给我。不久这几首诗被端上“餐桌”，被一些公众号选发，收录各种选本。这件事对我触动很大，引发一些思考：当代诗歌是如何“发生”的？所掌握的几个“奇闻轶事”被我在各种场合讲述后，变得越来越离奇，越来越完善，最后形成逻辑闭环。尽管有的写成小说发表，但作为一名诗人，我从来没想过用诗歌这种体裁来表达。周老师是如何将我所讲的故事中独具魅力的中国传统文化与民间色彩提炼成诗的？在反复品读过程中，我有了一些收获。

许多人认为，当代诗歌本质就是生活本质，具有记录性和实用性。通过发生在周老师身上的两件事，我发现他还有着更为宽大的外延，不只是对生活场景简单真实描述，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对平凡生活有着更多诗意的发现。写作灵感是个发现过程，诗歌创作是个发生过程。周老师说，目之所及，抓住诗的七寸，点燃不同于平庸写作的火花。其真知灼见缘于多年来他一直坚持中国诗歌田野调查，当代诗人应该具备一种随时抓住、穿越生命瞬间过程的能力，将诗歌发生过程以闪电般的速度捕捉，面对当代诗歌写作，必须面对此时此刻。

从《中国诗歌排行榜》到《中国诗歌年鉴》，我的诗连续几年入选，一方面源于与周主编关系密切，使得他有机会了解、熟悉我的诗歌；另一方面，他对这些选本有着更高的要求，力求丰富多彩、风格多样。为此，他积极汲取不同流派、不同风格的当代性的诗歌。

近年来，周瑟瑟在对儿童诗教学研究中，对儿童诗进行全面梳理，在最新一卷选本中，开辟儿童诗专栏，保留儿童的纯真诗意。孩子的诗大多充满奇特想象、趣味鲜活，距离生活最近，更多地保留了当代诗歌发生过程中最为本质的东西。读了这些孩子的诗后，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他们切合自身、贴近当代书写，来自当代体验，给成年诗人提供了更多写作可能。

生活是丰富多彩的，诗意蕴藏其中，无时无刻不在生产当代诗歌，只是这个发生过程颇感意外，是平面还是立体，是平淡还是精彩，是平白如话还是血肉丰满，这就需要当代诗人必须拥有一颗敏感细腻之心，随时随地迅速捕捉诗意，以此璀璨诗歌辽阔高远的星空。

作者简介：

王长征，诗人、书法家。现居北京，主编《中国汉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