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定宝塔山》

2020.09.20  晴转雨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双手搂定宝塔山。

千声万声呼唤你——

母亲延安就在这里……”

从小读了贺敬之的这首诗，就生发了一种冲动和向往，跟着做梦：几时也要去延安，也要双手搂抱宝塔山。

今天，我终于来到了延安，急匆匆要去搂定宝塔山。当然，我已经知道这不是做梦，也无法用双手搂抱宝塔山。不过，既然人来了就有办法搂抱宝塔山，比如用我的歌声。大庭广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宝塔山上人来人往，大声喊叫，载歌载舞的不乏其人。而且，游人们似乎都是做过“同梦”的知音，均以一种微笑和赞赏对待那些忘情之举，更有即兴合作者不呼自来。

“羊肚子手巾哟，

三道道兰；

咱们见个面面容易，

哎呀，拉话话难——”

对着宝塔，我扯开喉咙一吼，便有一女士及时上前拍摄，像早有彩排般默契、自然。唱完一段，她拍摄还不过瘾，像是一个导演挥动手臂，大声要求：“转过身子来再唱一段。”

其实，我也觉得不过瘾，扭转身子又亮开嗓门来了一段。这回我歌声更加委婉、从容，山高水低，仿佛是在徐徐吐露心底隐秘。

“一个在哪山上哟，

一个在哪沟；

咱们拉不上那话话，

哎呀，招一招手——”

面前，闻声而至，聚拢的游人似买了票的观众、听众前前后后站了几圈，又似一群记者拿着照相机、摄像机、手机种种器材，取各种姿势在拍摄、摄像。现在的人呵都习惯于随时随地拍摄，那器材那专业程度，不掏记者证是难以分辨真假。

还有一样难以分辨的是演员与普通老百姓。我不知道现在的演员是否日日化妆、练功，倒是日日见到普通百姓化妆、唱歌、跳舞。

这宝塔山上不例外，涌来一群化妆的女子占据了个好位置，摆弄着舞姿造型拍照。自己不把自己当外人，见我们站在旁边观看等候，队服上写着“中央苏区红军后代重走长征路小分队”字样，就热情相邀：“大哥，站进来，合个影吧。”

一个化妆滑稽、俏皮的女子尤嫌合影不够味，缺少了一些动静，继而又贸然提议：“我们合作表演个节目，好吧？”

“你们是哪里来的呢？”我谨慎地打听。

“本地的，延安儿女！”她回答得硬朗、干脆：“赣南是长征起点，延安是长征终点。起点和终点，手拉手，合作一个节目好吧？！”

有这一说，兴致更高，我乐不可支，立即配合。二人一个唱一个舞，一招一式略显几分生硬，旁边有观众一时兴起也插入舞蹈，竟然合作得像真的一样。我可着嗓子唱呵，把数十年积蓄的情愫渲泄出来，歌声围绕着宝塔、宝塔山在谷壑回荡。

延安是延安精神的诞生地，曾经是中国革命的象征。

赣南是苏区精神的诞生地，是共和国雏形的诞生地。

宝塔山呵宝塔——我与她，我们与她们，赣南儿女与延安儿女正手拉手，围绕着你唱歌跳舞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