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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栋超:评郭富山的一组诗

作者: 文化财富网 来源: 未知 时间: 2023-06-05 阅读: 在线投稿

朴素的诗语淡定地道着人间真情

——兼评郭富山的一组诗

作者:郭栋超

富山大抵与我一样,也是从农村出走的。

“家的前面加上一个老字,游子已/在外了。浓浓的,淡淡的就有了/乡愁的味道。”(摘自郭富山《归乡》)当年,我们可能只是推门而去,留在家乡的亲人,特别是母亲、父亲,却在苦苦等待,等待那个在二老心中永远长不大的人。

世界确实很大,但也可能小到那颗大约二斤重的心就能装得下。“离开的时候,速度要尽量的快/越慢,娘亲在寒风中站的/就越久。”(摘自郭富山《归乡》)你慢慢地长大,他(她)们慢慢地变老。那颗心里,一直装着你。

生为人子,写着信,寄往那曾经熟悉而今日渐陌生的地方。“父亲,给您写这封信/就是想问你,我丢的那些零件是泥土做的吗/那样,我就会很欣慰,我已还给了泥土/是水做的也可以呀,我已还给了水”(摘自郭富山《家信》)如富山诗中所述,这世上有人不是懂你说出的故事,而是懂你尚未说出的心事!

我读刘川、李少君等15位诗人写给母亲的诗,瞬间泪崩。而读富山的诗,是过了几天后,独自一人望着河水,拨开树枝,一不留神差点儿踩上岸边的坟头时,泪才一滴、一滴落下,是一滴、一滴落下。“娘的前面加上一个老字/就有了思念的味道,眼泪的味道/剪不断的脐带的味道,还有总想多看/一眼的味道。不定什么时候/老家就变成了一条小道,一座墓碑,/一沓燃不尽的纸灰”(摘自郭富山《归乡》)父母可以为儿女燃尽自己,你是否会为此泛起一点涟漪?

小时,父母盼着我们早点儿学会说话;长大,父母又怕我们言多有失;后来,我们独霸麦克风,直讲得唾沫飞溅;再后来,我们说的话没人肯听了,慢慢地成了哑巴。故而,在儿女面前,那个曾经的“我们”慢慢变了。“长短都被称作一生,悲喜/都是经历,你的名字古人/或许也叫过,轮回了太多遍/连山坡,石碑,也不一定记得住”(摘自郭富山《关于诀别》)就像你曾经疏忽亦或大意一样,儿女也可能品味不出你经历了什么。你重复着父母过往的岁月,晚风吹人醒,万事藏于心,何可言,何能言,对谁言?

我们老之将至时,看到自己粗壮的儿子、娇俏的女儿,一江流水便又翻滚起来。“我这一生,曾努力/想让更多的人记住,现在/不了,多年以后你也会被世界/遗忘。总想着能给你留下/更多更多的财富,现在不了/对于飞翔,粗壮的翅膀更重要”(摘自郭富山《与儿说》)我们在竭尽全力地告诉孩子:没有躺贏的命运,只有奔跑起来,你才可能是一匹黑马。“要是有人指着墓碑/骂我,就由他骂吧,写了/一辈子文,难免得罪谁/要是谁指着太阳发誓,说我欠他/银两,你要尽量帮我还上/账在天上/要是有个人一直骂个/不停,你就不用替我还了/我欠她的,不是钱 ”(摘自郭富山《与儿说》)人生有两种境界,一种痛而不言,一种笑而不语。痛而不言是历练,笑而不语是成长。在和孩子们共同拆解生活的同时,愿“我们”的余生:二分看透、三分释怀、五分爱自己,且行且看、且停且忘、且从容且随风。

诗中,富山引导我们看到了关爱无形。“最不愿意庄户人进城打工/最不愿意跟着庄户人的老婆送站/最不愿意跟着客车跑了十里山路/庄户人也没有喊它上车,最欣慰的是/庄户人含泪撵它回家的意思它懂了/从此以后,那只乡下的狗/不管是公狗还是母狗,都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男人” (摘自郭富山《庄户人家的狗》)也许你并未留意字里行间的细枝末节,但那爱却是真切笃实的。

“从前半夜数到晨星寥落/依然没有数到一个敌人/只有喜欢我,和不喜欢我的”(摘自郭富山《无敌之人》)没有敌人,只有喜欢“我”与不喜欢“我”的人,这是真的吗?电视剧《天道》中,有人为了生意,雇人去杀主角丁元英,一江湖人士道:看起来,人,特别是大富大贵者或欲大富大贵者,大都有敌人,甚至不共戴天。而富山,何出上述之言呢?

读懂了富山的《无敌之人》,便如找到了进入四合院的大门,每一个院落、每一个房间,都有他珍藏的东西,每一个物件的摆设、配置,都是他的人生态度。“喜欢我的,听潺潺流水/看花开花落,总想抓紧彼此的手/或者擦去对方脸上的水流/不喜欢我的,犹如东风/和西风,各自滚过不同的山坡/一句在唐诗,一句在宋瓷”(摘自郭富山《无敌之人》)品性,是不可缺角的境界,裂缝了,离塌陷就不远了。阴暗的心,不可能托起灿烂阳光的脸。生命的意义,从某个方面说,就是要找一个洁净的地方,安放自己被尘世的风吹脏、吹干、吹皱的那颗心。它是从娘胎里带来直至泥土的血红血红的器物,即授之于父母,又经造物主锤打过。它会疼、会痛,但不能恨。它可悲、可苦、可酸,但不能坏、不能枯。

人,终有一天,会转身离开江湖,甚至来不及鞠一躬。之后,带着那份执着,寻找那条忘记的路。“直行,上坡,右转/右转,再右转,春天就到了/那是通往下一个春天的/必经之路”(摘自郭富山《问路》)人生一世,生死一程。“你经过的路上空空荡荡/郁金香的花期不是你的/苍山抱着的洱海不是你的/朝服和顶带不是你的/腮边的香吻不是你的”(摘自郭富山《问路》)得失之间,悟道人生。“你认出身边和死神攀谈的老婆婆/就是你年轻时梦想送花的女孩/你发觉小时候用弹弓击中的麻雀/其实是一盏路灯”(摘自郭富山《问路》)白衣苍狗,野马尘埃。“路标漂浮在一杯烈酒里/脚掌把道路磨得血肉模糊/你出生时带来的水干成了盐/你说一直想去趟耶路撒冷/马路边,你的影子像一组密码/问路的人陆续向你围拢”(摘自郭富山《问路》)知善知恶,保持本真。

一位哲人说过,不管是文化艺术或是生存艺术,有道无术,尚可求也,有术无道,止于术。从某种意义上讲,诗涵天道,不管你怎么写,都是新意,不管你如何说,都有深度。道在术止,富山做到了。

经典的诗,没有华丽的辞藻、宏大的具象以及故作高深的沉吟,用朴素的语言叙说着哲理、处世......如一杯清茶,细细品茗,定会陶醉其中。

我,已不能自拔!

后记:

我知道,当下,欣赏诗以及看重诗人的人不多。但你不知道诗者也是很有趣的人。他精神丰富或人曰神经,都是一个意思,又不全是。故尔,我在读富山诗的同时,很想说一些题外的话。谁让富山是我的本家呢!家里人说话,时不时的,一定会带点儿私货。

在刚刚进入本世纪的时候,人们都在谈着代沟。因此,富山的《与儿说》中,对儿子说的话很是沉重,但晚辈们听得懂吗?凡求人之事,都可得亦或不可得。富山弟,我偷偷地告诉你,你说的,我懂!

我出生在农村,从小放过羊、喂过猪、砍过柴、卖过盆,也曾经主政过一方,但为乡亲该办的事有的没有办好,办了的事也没有完全办好,长憾。在从事了几十年的行政工作后,也就是退休了,老而无形,再次以梦为马,重新拾起诗歌的陈梦。疯疯癫癫,活的更是自己了!

在农村题材上我写过《盛宴》,是写农民工的;写过《春节》,是写生活在乡村里的乡亲们的生活状态;写过《他活过》,是写我一同村刺猬哥的,考初中他第二,第一么,是谁,你猜!

第一、第二都是同一个老师教的,这是老人家一直引以为傲的事。除教书外,老人家有一个爱好——唱戏,演过李玉和、杨子荣、郭剑光,现在老爷子已经八十六岁了。老人家有一次对我说:孙子,你知爷爷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我问:啥呀?他说:没有演过皇帝!哎......我又问:你在台上唱戏,台下用棉布包着茶杯,等你喝水的人,我原来叫姑奶,后来叫奶奶,那是个啥事儿呀?

刺猬哥和我都是老人家的学生,刺猬哥因父母供应不起,没有能上高中。实际上,村里也没有推荐他上高中。那时,上高中,不论成绩,都是村委会推荐。后来,他便外出打工了。有一年,我随市里考察团去温州考察,请假去找他。说是离温州只有百十公里,但我没能找到他。痛!

我问司机:有酒吗?司机说:酒,有!菜,没。我说:酒给我。喝着酒,我哭的稀里哗啦。你说,哭与不哭,哪个更坚强?我到底没有找到他。后来,他过马路被撞死了,死在了温州。骨灰运回来,兄弟们给扎了一个女人做鬼妻,他总算结婚成家了。那是他赔偿费里的钱,女纸人也贵,应该贵,那是我嫂子。花了一百来元。我对着纸人,叫了声“嫂子”,她一定是笑了。

刺猬是我小学、初中最好的同学,也是玩伴。他的智力、才气比我好。与刺猬哥类似的,俺村外出打工的,死了有好几个。因此,故尔读富山关于城市与乡村的诗感触较深。

我们村上,几乎青壮劳力包括村上的女乡亲们,基本上都有打工的经历。我的小学同学,六十多岁了,还在打工,不过年龄大了,就近,不跑那么远了!

我为了写《盛宴》,去北京办事时,曾与农民工一起躺在草地上,听他们讲他们的打工经历,我还给他们饭钱,在他们的棚子里一起吃饭。

我写的《致农村留守儿童》,不知道感动了他人没有,反正我感动了自己。

我写的《我的访民大妈走了》,几次出书,这首都被删掉了。

中国的农民呀,才是大写的人。富山的《庄户人家的狗》己有体现。而走出乡村的我们,人身与精神游走其间,痛苦亦或幸福,只能自己玩味。

人年龄大了,总是爱唠叨,本来是评富山的诗,说着说着,却说上了自己。

你知道吗,这也是我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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