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岭天湖

 

梨花雪白，天上的云

也雪白。水是湖蓝湖蓝的

天空也是

 

那落到水里的雪白

是云，还是梨花？倏忽

有鸟飞过

 

从湖心，从雪白的的影子里

从湖蓝湖蓝的水里

飞过

 

几尾鱼。自由自在

在雪白的影子里，游动。在

湖蓝湖蓝的天空里，游动

 

我在船上，船在水上

船在水上，也在天上

如果没有禇红色的土丘

如果没有嶙峋的怪石

 

郁郁葱葱的群山环抱湖水

湖水将我捧起。连同这一湖春色，捧到半天

 

刚才那盘旋而上的山道，已隐入云烟

 

湟川三峡

 

赶一溪山泉，涌出星子

赶一溪清水，越赶越深，越赶越宽，越赶越远，赶成江

 

赶成江，赶一只白鹭飞起。赶一幅幅瀑布

也展开白色的翅膀，飞上崖壁，飞上山

飘落的羽毛，发着光

 

赶成江，赶一只山羊跳过去。屋檐似的

峡壁，石钟乳，奶不了小羊

千百年的母羊和小羊，守着石头开花的盼望

 

赶成江，赶唐宋的遗风，荡击崖壁

古老的石刻，斑驳沧桑。苦斋婆从双溪亭

沿着青石板爬到龙潭、九陂山乡

 

赶成江，赶一堆堆白浪

跳上龙湫滩。跳出纤夫的号子，长一声短一声，唱

江边古戏台，跳出敲锣打鼓的喧响

 

惠光塔顾不上戴帽

向前扯着身子，将影投入江心

将目光眺向江面

 

飘飘的衣袂，带一些乡愁

带一些怅惘

斜挑的酒旗，在风中猎猎绽放飞扬

 

骑田岭古道

 

得得踏来的马蹄

在崇山峻岭间迷失

甩一鞭子

赶着古王朝，蜿蜒走进视线里

 

从白土脚到南天门

排列八千八百多道石级

何时秦军兵马囊取岭南越地

哪里又打着大汉伏波将军的帅旗

 

伙铺，凉亭，村落的古老名字

茶、盐、书信、流放的囚犯

或者贬谪的官吏

时空穿越，隐约是荒凉的叹息？还是挑夫的号子

 

曾经多少热闹，曾经多少故事

与夕阳一道沉寂

白牛桥啊，历经数百年的风雨侵蚀

中原与岭南交通的历史

模糊又清晰

 

野草野蛮生长

西风依然瘦削

石板坚守古道几千年

等候谁啊？来寻找岁月埋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