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

 

（大型现代戏）

 

人物：

     雪 红  女、远方保洁公司总经理

秦唤良 男、某酒店经理

郑念恩 男、报社记者

    白凤娟 女、远方保洁公司职工

王倩倩  酒店财务会计

丹  丹  雪红女儿

            群众若干

 

                       序   幕

 

        [现代,一个雷雨天。

        [某酒店门前。雷鸣电闪。

        [丹丹哭着从酒店跑出，摔倒。

        [秦唤良追出，急扶起丹丹。

秦唤良  丹丹……别走。

丹  丹  那个女人为什么赶我走？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妈了？

秦唤良  喔！丹丹，大人的事儿你不懂。

丹  丹  我懂！你坏！你坏……

秦唤良  丹丹，你跟着爸爸，好吗？爷爷想接你到新加坡读书。

丹  丹  不，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秦唤良  爷爷很有钱。在那里，你可以上最好的学校，过最幸福的生活。

丹  丹  不，我就要妈妈。可是，妈妈没钱了……爸爸，你帮帮她吧。

秦唤良  好吧。（掏出一个支票）这是个10万元的支票，让您妈供你上学。

        [雪红上。

丹  丹  妈……

雪  红  你怎么来这儿了，让妈好找。

秦唤良  不是你让她来苦穷要钱吗？

丹  丹  不，不是妈妈让我来的。

雪  红  丹丹，咱们走。

秦唤良  支票……

        [雪红接过，撕个粉碎。

秦唤良  好！有志气。雪红，你要养不起孩子，就把丹丹送回来吧。

雪  红  拉棍要饭，我也要把孩子养大。

秦唤良  雪红，等你连自己都养不住的那一天，我让你自动把孩子给我送来！

雪  红  你就等着吧……

[雪红拉丹丹下。

        [切光。

 

第一场

 

         [接前场。街头夜市。

         [白凤娟上。

白凤娟  （唱）   工厂倒闭我下岗

                 靠卖田螺度时光

                 夜市叫卖放开嗓

        田螺！炒田螺……

                 我炒的田螺分外香

              [雪红上。

雪  红   （唱） 求职路上天天走

                强颜欢笑把人求

                人老珠黄的60后

                处处碰壁心忧愁

                遥想当年家底厚

大把花钱如水流

                自从丈夫抛我走

                钱财花尽方知愁

                家中没钱怎糊口

                这才四处把职求

                失望伴着脚步走

                苦泪伴着岁月流

再来夜市瞅一瞅

挣钱不怕把人丢

白凤娟  （看见雪红）雪红……

雪  红  凤娟姐，你……你咋在这儿？

白凤娟  俺厂倒闭了。雪红，你这身打扮。我都认不出来了。

雪  红  我……我也想在夜市找个小工干干。

白凤娟  你这大款夫人……（发觉失口，打嘴）对不起。雪红，丹丹他爸指头缝漏的，也够您娘儿俩花了。

雪  红  我不靠他。（下）对了，我有个好消息告诉您。

白凤娟  啥好消息？

雪  红  我资助的那个孤儿郑明亮来信了。

白凤娟  真的？。

雪  红  你看。（递信）

[白凤娟看信。

（幕后出声音）“大姐，告诉您个好消息，我北大毕业了，明天就要离校。我很快就有工作了，以后不用再给我寄钱了……”

雪  红  我太高兴了。

白凤娟  做好事又不愿留名。像你这样的好人，真不多。

雪  红  人还是多做点善事好啊。

白凤娟  当初，你决定资助明亮时，每月才拿400块工资，要是我，真做不到。

雪  红  现在，我连400块也没有了。凤娟，我去找点活干。

白凤娟  快去吧。

        [雪红下。

[丹丹上。

丹  丹  阿姨，你要帮工吗？

白凤娟  不要。

丹  丹  你能帮我找个活干吗？

白凤娟  你这么大年级，不好好上学，咋会想着来挣钱哩？

丹  丹  我妈妈很辛苦，我想帮帮她。

白凤娟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丹  丹  丹丹。

白凤娟  那你就在这儿帮我干吧，一晚上给你五块钱。

丹  丹  谢谢阿姨。

白凤娟  丹丹，你妈妈知道你来找活干吗？

丹  丹  我才不敢告诉她呢！她要发现，一定不让我干。

白凤娟  喔，那你就小心点。丹丹，你先看一下摊，我们单位原来有个大姐来找活干，我去帮帮她。

丹  丹  有客人来了咋办？

白凤娟  你会炒田螺吗？

丹  丹  我……（背白）我要说不会，阿姨就不收我了。（对凤娟）我会……

白凤娟  那好，有客人来你就给他炒……（急下）

丹  丹  田螺，好吃的田螺……

        [王倩倩上。

王倩倩  （唱）  天生丽质人娇艳

                靠着青春来赚钱

                跳舞常进大酒店

                找个老总作靠山

山珍海味都尝遍

                想吃田螺品品鲜

炒盘田螺！

丹  丹  （唱）  叫声大姐快请坐

                倒怀开水您先喝

王倩倩  快点！

丹  丹  好、好！

        （唱）  阿姨未归急坏我

                 无奈亲自炒田螺

                 挥起勺、吹起火

                 各种佐料放进锅

                 是咸是淡心没数

战战兢兢端上桌

        姐姐，您吃吧！

王倩倩  （尝一个，吆喝）咋炒的，又辣又咸又苦！

丹  丹  大姐姐，对不起，我不会炒田螺！

王倩倩  不会炒你做啥生意？骗钱哩不是？

丹  丹  我……

王倩倩  今儿个，我非把你这个小骗子送派出所不可！走……

丹  丹  大姐姐，我不是小骗子，我不是……

王倩倩  你还嘴硬！走，到派出所去！（丹丹不去。王倩倩打丹丹一巴掌）

[秦唤良上。见此景，心疼。

秦唤良  倩倩，你怎么能打孩子？

王倩倩  她是个骗子！

        [丹丹看见秦唤良，委屈的欲喊……

秦唤良  （抢先喊出口）小姑娘……（把她拉一边。示意她别叫爸爸）

        [丹丹不知所措地望着秦唤良。

王倩倩  她是个小骗子。

丹  丹  不是，我不是骗子。

王倩倩  你还嘴硬，咱到派出所说理去。

秦唤良  算了算了。（掏叠钱给丹丹）以后不要再来卖田螺了。

王倩倩  我的秦总，别在我面前发善心了。（上前夺过丹丹手中的钱）

丹  丹  狐狸精，呸！

王倩倩  你敢骂我？（上前又欲打丹丹，雪红上）

雪  红  你为什么打我的孩子！

丹  丹  妈……（扑雪红身上哭）

秦唤良  雪红，你既然养不起孩子，就把孩子给我，你……你要还是她亲妈，就是自己把脸一抹去做婊子，也不能让一个孩子为你挣钱呀！

雪  红  （屈辱地）你……

丹  丹  不是妈妈让我来的！

王倩倩  秦唤良，你不是说你没孩子吗？她是谁？

秦唤良  她……

王倩倩  你也是个骗子，大骗子！（气下）

秦唤良  倩倩，倩倩……（追下）

丹  丹  妈……都怪我……

雪  红  丹丹，你怎么在这儿？

丹  丹  我……

雪  红  你不是说到学校上晚自习吗？

丹  丹  我……

雪  红  你是不是在逃学？

丹  丹  我没有……

雪  红  你还不承认错误！你……你气死我了！（上前打丹丹一耳光）

        （唱） 你擅自逃学违校纪

                背着我不上晚自习

小小年纪不争气

                今天我要教训你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又欲打）

丹  丹  （丹丹跪下）妈！你别打了！丹丹知错了！

         （雪红放下手，背泣）

丹  丹   （唱）  妈呀妈你莫心伤

                 丹丹知错泪汪汪

                自从爸爸离开咱

                 您容颜消瘦鬓添霜

                 女儿疼妈泪常淌

                 为妈分忧解愁肠

                 我做杂活街市闯

                 妈呀妈

                 我想给您帮点忙

         妈，你要还生气，就狠狠地打我几下吧！

雪  红  孩子……

丹  丹  妈！（二人抱在一起）您别生气，我这是第一次出来。

雪  红  丹丹，妈再难，也不能让你来挣钱啊！妈只让你好好学习。

丹  丹  妈，我没耽误学习，我是趁放学时间来找点活挣点钱。（掏

成绩单）你看，这次考试，我还是全班第一。

雪  红  孩子，你答应妈，以后不再来了。

丹  丹  妈，我答应您。丹丹再也不来了。

雪  红  好孩子，妈不该打你！

丹  丹  妈……（二人抱一起哭）

雪  红  丹丹，快回家吧，明天还要上学。

丹  丹  阿姨让我帮她看会儿摊。

雪  红  我在这儿，你回去吧。

丹  丹  嗯……（丹丹下）

        [目送丹丹下。

 [郑念恩上。

郑念恩  （唱）    大学毕业上了岗

                  天地广阔任飞翔

                  报社招聘我考上

                  身为记者工作忙

                  忙中偷闲把夜市逛

                  这里的田螺分外香

大姐，炒盘田螺。

雪  红  请座。

郑念恩  大姐，您是刚来的吧。

雪  红  对不起，我是帮别人看摊的。

郑念恩  没事儿。这儿生意挺好的。

雪  红  可是，我更想找份工作。

郑念恩  为什么？

雪  红  我还有个孩子要养，晚上出不来。

郑念恩  孩子他爸呢？

雪  红  “小三”把他给夺走了。

郑念恩  大姐说话挺幽默的。

雪  红  啥办法？人到中年，找个工作可真难啊。

郑念恩  大姐有什么特长吗？

雪  红  我……虽然上了几年电大，可除了会做家政，一无所长。

郑念恩  做家政？

雪  红  说白了，就是给人家打扫卫生。而且，我还想过办公司。

郑念恩  办公司？

雪  红  办个专门招收40、50工人的公司。这批人，大都学历低，缺乏专业技术。找工作太难了。我只是一时没想起办啥公司。

郑念恩  办保洁公司最合适。

雪  红  保洁公司？

郑念恩  保洁工作不需要太高的技术，稍加培训，人人都能做。最适合你们这种年龄的人。如果公司再兼做物业管理。这个市场还是蛮大的。

雪  红  好啊！你一下把我的心拨亮了。我就办个保洁公司。看你像

个有学问的人，就帮公司起个名字吧！

郑念恩  叫……叫“远方保洁公司”。怎么样？

雪  红  远方？这名字好。小伙子，你太有才了……

郑念恩  大姐夸奖了。

雪  红  我还没问你名字呢。

郑念恩  我叫郑念恩，在报社工作。

雪  红  我叫雪红，以后，咱们算认识了。

郑念恩  （拿出张名片）大姐，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儿可以找我。

雪  红  谢谢您。

郑念恩  不用谢。你真想办公司，说不定我能帮您。

雪  红  是吗？

郑念恩  这附近有个十几层的大酒店完工了，很快要找保洁公司清理，如果你们公司办起，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参加他们的招标！

雪  红  那好，这公司，我说办就办。

 [灯暗，幕落。

 

第二场

 

        [接前场，某酒店筹建处。

        [雪红拿卫生刷，和白凤娟上。

雪  红  （唱）  春风拂面心激动

白凤娟  （唱）  公司成立喜盈盈

雪  红  （唱）  擦桌扫地涮马桶

白凤娟  （唱）  装车卸货搞卫生

雪  红  （唱）  只要能把钱来挣

白凤娟  （唱）  再苦再累不收弓

雪  红  （唱）  这个酒店初建成

白凤娟  （唱）  保洁业务要力争

白凤娟  雪红，这是谁给咱介绍的业务？

雪 红  一个叫郑念恩的年轻人。

白凤娟  郑念恩！

雪 红  对！是一个很有才的小伙子。有他的帮助,我们才中了标。

白凤娟  听说,好多保洁公司都在争这个业务。

雪 红  是啊，这次竞标，个个都是强手。不过，上级对我们这些40、50的职工就业有优惠政策，我们才顺利中标。今天就是去签合同的。

白凤娟  我和您一块儿去吧，人多力量大。

雪 红  不用了。你让姐妹们等着，我一定会把好消息带给大家。

白凤娟  好吧。（下）

[敲门。

雪  红  总经理在吗?

         [秦唤良上,开门。双方都一楞。

雪  红  秦唤良，你……你在这儿干啥？

秦唤良  我还想问你呢。你来干啥，是不是没钱养孩子了。

雪 红  我要找酒店经理。

秦唤良  喔！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清理垃圾打扫厕所远方公司的雪经理。

雪 红  你是这里的总经理？

秦唤良  不像吗？

（雪红转身就走）

秦唤良  别走！

雪 红  你想干啥？

秦唤良  （拿合同）这合同，你到底签不签。

雪 红  不签！（抢过合同欲撕）

秦唤良  好！好，我巴不得你不签……撕啊！你撕啊！

雪 红  （心猛地一颤）我……

二  人  （背唱）      往日的夫妻又遇上

我心里好似灌了五味汤

雪  红  （背唱）      我看他春风得意威风长

秦唤良  （背唱）      我看她形体消瘦面苍黄

雪 红  （背唱）      公司成立多风浪

                      第一单生意难道要泡汤

秦唤良  （背唱）      她干保洁损我形象

劝她别干这一行

雪 红  （背唱）      姐妹们正把我盼望

                      是走是留两彷徨

秦唤良  （背唱）      雪红性格太倔犟

                      我要逼她来收缰

雪 红  （背唱）      个人恩怨且不讲

            体面劳动头高昂

        秦经理，这合同，我签。

秦唤良  雪红，其实，你知道吗，我们离婚的事儿，我现在都没敢对爸讲。他老人家身体不好，我怕他承受不了。

雪 红  讲不讲是你的事儿，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秦唤良  可我们有个共同的孩子。

雪 红  你想怎么样？

秦唤良  我不想把孩子从你身边夺走，我知道，丹丹离不开你。可你再穷，总不能在你前夫手下打工啊？你让别人怎么看我？这样吧，我每月给你一万元，让你养孩子，怎么样？你就别办这破公司了。

雪 红  秦唤良，是你让我明白了一个理儿，靠男人的施舍活下去，永远在男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秦经理，请签合同吧。

秦唤良  我的雪大经理！

（唱）  雪大经理听我讲

                  你办公司我应帮

             公司信誉靠质量

                 质量可靠再协商

雪 红  你到底想说啥？

秦唤良  先把这楼房清扫一部分，我们检查一下你们的工作质量。

雪 红  清扫哪里？

秦唤良  卫生间。

雪 红  卫生间？

秦唤良  三天内，把这个楼的卫生间全部清理干净。

雪 红  你……你这是侮辱人。

秦唤良  你们公司不就是干这活儿的吗？

雪 红  （强忍着）还有什么条件吗？

秦唤良  有，当然有。这活儿，必须你这个经理亲自干。

雪 红  （气恼地）你……

秦唤良  你不干，干这种下等活的人有的是。我再换家公司。（欲下）

雪 红  等等！（秦唤良止步）我可以干。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秦唤良  说吧。

雪 红  如果我干的质量合格，这个大楼以后的保洁工作和物业管理，你们必须保证交给我们公司。

秦唤良  这……

雪 红  你就在合同上加一条吧。

秦唤良  你……

雪 红  写呀！

秦唤良  你……你可真犟。（写）给。

雪 红  我这就上楼去干。

秦唤良  不！你就先从我这个办公室的卫生间干起。

雪 红  好吧……

秦唤良  这三天，我每天都在这里监工。

雪 红  随便。

秦唤良  你呀！真是头撞南墙不拐弯儿。雪红，我可提醒你，你的善良不适合做生意。等你碰的头破血流了，还可以来找我……

雪 红  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秦唤良  中，咱等着瞧……（气下）

雪 红  （唱）     秦唤良把我羞辱来作祟

一刹时往事历历不胜悲

想当年俺也曾年轻貌美

多少个痴情男身前身后追

秦唤良一见钟情把情网坠

他发誓言要与我百年相随

俺也曾相亲相爱情如水

                   俺也曾欢声笑语绕室飞

                   他爸爸子承父业去国外

                   曾劝他一同前往身相随

                   为了俺他断然拒绝心不悔

                   他说是今生今世把我陪

                   自从他当了经理有地位

人变心变难回归

纸醉金迷无忌讳

身边女人跟一堆

婚姻伴着金钱毁

良心随同欲望黑

                 离婚三年常落泪

                 家庭破碎心成灰

公司办起心更累

业务无门愁上眉

这幢大楼若接下

公司从此能起飞

为了俺的好姐妹

个人屈辱一风吹

千般苦楚藏心内

含悲吞泪把汗挥

           [雪红进内。

           [郑念恩上。

郑念恩  （唱）    离开报社到酒店

                  雪姐公司挂心间

                  不知业务可揽下

                  不知合同签没签

          秦总，秦总……

          [蓬头垢面的雪红上。

雪 红  念恩，你咋来了？

郑念恩  今天是你们签合同的日子，我来看看。

雪 红  念恩，这个酒店，原来是秦唤良当经理。

郑念恩  你们认识？

雪 红  他……是俺前夫。

郑念恩  这么巧。合同签了吗？

雪 红  这……也算签了。

郑念恩  大姐，您这身打扮……

雪 红  喔，我们公司既然把活接下来了，我今天先干着。

郑念恩  秦总呢？

雪 红  他出去了。

郑念恩  怎么就你一个人？

雪 红  我……

郑念恩  大姐，让我看看你们的合同。

雪 红  这……不用了。

郑念恩  你是不是有啥瞒着我？

雪 红  没有，我得谢谢您从中帮忙。

郑念恩  既然是帮忙，我就要帮到底，不看合同，我不放心。

雪 红  这……（把合同拿给他）

郑念恩  （念）“如果雪红能在三天内把这个大楼的所有卫生间清理干净，今后这个大楼的保洁工作和物业管理全部交给远方保洁公司。”这……这算啥合同？这不是欺负人吗？我找秦唤良去。

雪 红  念恩,不用了。

郑念恩  雪姐，我来帮你……

雪 红  不，不用了。

         [秦唤良上。

秦唤良  哟！大记者，您好您好。

郑念恩  秦总，（指合同）这是怎么回事儿。

秦唤良  哎，这……是想考验一下远方公司的信誉度。

雪  红  念恩，你快回去吧。

秦唤良  郑记者，今天我做东，咱们撮一顿。

郑念恩  不用了，我还有事。

秦唤良  什么事儿，你该不会想帮她吧。

郑念恩  这下你倒提醒我了。好吧，我帮雪姐。

秦唤良  和您开个玩笑，我咋能让你这个大记者去打扫厕所呢？

郑念恩  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那么娇贵。雪姐能干的，我也能干。

秦唤良  这……

郑念恩  雪姐，来，咱们一块儿干！

[二人拿刷子，秦唤良吃惊。

[幕落。

        （幕间伴唱） 刷子虽小作用大

                      刷洗污垢驱尘沙

                      刷得心灵得净化

                      刷得世界洁无瑕

 

 

第三场

 

         [一年后，秦唤良酒店。

         [纱幕后是迪吧，众正跳舞蹦迪。

[秦唤良在喝酒，手机响。

秦唤良   是雪红啊！欠款的事儿？今天一定给你们，我知道这笔钱对你们公司太重要，太重要了。一会儿，让你们白会计来拿吧！（又喝酒）

（唱）  美酒滴滴难下咽

                 以酒浇愁愁更添

                 想当年有家有女多温暖

                 夫妻俩成双成对上下班

                 自从我提拔经理地位变

                 众星捧月心变贪

                 女人围在身边转

                 一掷千金搏红颜

                 夫妻之间人冷淡

                 家庭破碎断情缘

                 虽然女人跟着转

                 个个盯着我的钱

                 是得是失难分辨

{王倩倩端杯酒上。

王倩倩  （唱）   这杯酒里设机关

                 一切行动在今晚

                 还得与他巧周旋

        唤良，来，我再敬您一杯！

秦唤良  好啊！（接过，欲喝，又放下）

秦唤良  倩倩，客人都送走没有？

王倩倩  税务局、工商局的人都走了，就消防检查的那几个人，真难打发。

秦唤良  为啥？

王倩倩  说咱酒店内防火系统有隐患，让我们马上停业整顿。

秦唤良  别管他。

王倩倩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打发走，他们说，明天还要来，非要见你一面不可。

秦唤良  明天来，你还给我挡着。

王倩倩  啥事都让我给你挡！

秦唤良  你不是魅力无穷嘛！再说，防火系统整改不是一笔小数，目前资金周转不开！

王倩倩  好了好了，我给你挡就是了。不过，你得把这杯酒喝了。

秦唤良  好。（欲喝，又放下）对了，远方保洁公司的钱，准备好没有？

王倩倩  你对这笔钱，可真关心哪。是啊，你们毕竟夫妻一场嘛！

秦唤良  又吃醋了。

王倩倩  那个老女人，值得我吃醋吗？

秦唤良  当初定合同，咱就给人家耍赖，说春节前再付款，本想把他们吓走，可人家认了！说实话，这钱我是真不想给，我巴不得他们公司现在就垮掉。可是，这一年，远方保洁公司守信誉，活干的好。新闻单位经常报导，工会、劳动局都支持他们，不给钱，我怕咱酒店信誉受影响。

王倩倩  受啥影响？

秦唤良  新闻单位一暴光，咱酒店别想赚钱了。

王倩倩  好了好了！钱早准备好了，你签个字吧。

秦唤良  好吧！（签字）白凤娟一会儿就来拿款。

王倩倩  我等他。唤良，这杯酒，你还没喝呢！

秦唤良  你先陪我跳个舞，我再喝。

王倩倩  好啊！

         [二人跳舞。

秦唤良  （背唱）  舞曲消魂翩翩转

王倩倩  （背唱）  灯红酒绿心不安

秦唤良  （背唱）  她虽然貌美人浮浅

王倩倩  （背唱）  他虽然有钱是个老男

秦唤良  （背唱）  她为何神色恍惚舞步乱

王倩倩  （背唱）  就怕他把我心事早看穿

秦唤良  （背唱）  身贴身心却隔得远

王倩倩  （背唱）  在外边我又有了新欢

秦唤良  （背唱）  她掌握财务太危险

王倩倩  （背唱）  资金我已转外边

秦唤良  （背唱）  借机要把她撤换

二人合  （背唱）  该下手时莫迟延

王倩倩  （背唱）  让他喝下那杯酒

                  昏然入睡少麻烦

         哎哟！不跳了，累死我了。

秦唤良  倩倩，你的舞跳的真迷人。

王倩倩  你更让我着迷。

秦唤良  只怕是你又迷上别人了吧。

王倩倩  讨厌。（端酒）罚你一杯酒。

秦唤良  我喝。我喝！（喝酒）

王倩倩  我再给你倒一杯。

秦唤良  不喝了，我……我有点头晕。

王倩倩  那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吧。

秦唤良  远方保洁公司的钱……

王倩倩  放心吧，我在这儿等白凤娟。

秦唤良  那好……（摇摇晃晃进内）

王倩倩  （唱）  他一口喝下那杯酒

                全然不知祸临头

                我与新欢已约就

                携款出逃乐悠悠

                所有钱款我取走

                屋内东西再搜搜

         [用提包装屋内的东西。

         [白凤娟提礼品上。

         [按门铃。

         [忙藏起东西。

王倩倩  谁？

白凤娟  我是白凤娟。

王倩倩  （开门）是白会计啊！

白凤娟  快过年了，这是我们公司的一点心意。

王倩倩  太客气了。

白凤娟  秦总呢？

王倩倩  他喝醉了。

白凤娟  其实，找他还不如找你哩。

王倩倩  哟！我可当不了他的家。

白凤娟  可你当钱的家呀！

王倩倩  你是来要账的吧！

白凤娟  是啊，俺公司急着用这笔款哩。

王倩倩  不会吧。

白凤娟  是真的。

（唱） 公司成立刚一年

        业务往来步步艰

        工人正把工资盼

        笔笔外债待归还

您酒店欠下五十万

这是俺的救命钱

王倩倩  放心吧，钱一定给你们。

白凤娟  秦总不是说今天就给吗？

王倩倩  秦总喝醉了。

白凤娟  那我就在这里等他。拿不到钱，我今天不回去。

王倩倩  要不，我一会儿把钱给你送去。

白凤娟  我还是在这儿等吧。

王倩倩  这……

 [幕后火光起。

王倩倩  不好，舞厅着火了！

白凤娟  啊！快打119……（打着手机跑下）

王倩倩  （急对内喊）秦……（欲喊又止）秦唤良，你就等着死吧！

        [急下。

        [火光欲强。幕落。

 

 

第四场

 

         [接前场。

         [雪红家。

雪 红  （唱）  夜幕降临天色晚

                坐立不安心若悬

                凤娟前去追欠款

                为何不见人回还

                心中不安翘首盼

                分分秒秒似油煎

          [电话响。

          [雪红接。

雪 红  我是雪红！喔！爸……丹丹很好，她也很想爷爷，什么？我们离婚的事儿您知道了？对不起。什么？您最近身体不好？想接丹丹去新加坡……

[白凤娟踉踉跄跄跑上。

白凤娟  雪总，不好了！

雪 红  秦伯伯，这会儿有点事儿，我一会儿再与您联系！（放电话）凤娟，怎么了？

白凤娟  秦唤良的酒店被火烧了！

雪 红  秦唤良他……

白凤娟  他喝醉了酒，很可能人没了……

        [雪红如雷击顶，颓然而座。

        [白凤娟黯然下。

雪 红  （轻轻抽开桌柜，从里边拿出一张放大的一家三口的照片，悲切地）秦唤良呀秦唤良，咱们之间的旧恨新怨还没算清，你为啥走了？秦唤良，我不管你死是活，咱俩的账，我都要算……从头算算！（哭泣）

        （唱）    怨一声秦唤良我的……丹丹爸

                  无论你是死是活

我都要对你诉诉苦辣

                  想当年咱俩结婚家无片瓦

人虽穷夫妻恩爱谁人不夸

苦难中牵手走过春秋冬夏

                 陋室里送走多少青春年华

                 想不到人到中年婚姻变卦

                 贪新欢你抛妻弃女散了家

                 从富婆变乞丐我落差太大

                 一时间无所适从地陷天塌

                 我也曾自暴自弃人被击垮

我也曾想寻自尽爬上悬崖

为丹丹我死里求生天地不再怕

没想到中年女人是堆豆腐渣

找工作四处碰壁常被人耍

嫌年龄嫌孩子嫌我眼花

走过风穿过浪几经摔打

雪红我不服命运坚忍不拔

这世界人格平等不分低下

                 靠自力靠自强精神焕发

                 到中年才活出人的潇洒

                 苦难中磨砺出女人风华

                 秦唤良，

你虽然腰缠万贯有身价

                论尊严，雪红比你差不差

                （看照片）

秦唤良，丹丹爸

                你为啥不说话，你为啥不回答

                为什么我心里把你放不下

                但愿得你的魂灵早日回家

        [白凤娟上。

白凤娟  雪总……

雪 红  有什么话，你说吧。

白凤娟  我们的钱……

雪 红  钱，什么钱。

白凤娟  秦唤良欠我们的五十万。

雪 红  要回没有？

白凤娟  没了，什么也没了。我刚才去找王倩倩，听在场的公安人员说，她携款逃跑了。完了，我们公司完了！

雪 红  我们的职工知道这件事吗？

白凤娟  瞒不住了，工人都围到公司，齐哭乱叫的要工资……劝都劝不住。

雪 红  这……

白凤娟  我先到公司稳定工人情绪。雪总，你得快想办法弄钱呀！（急跑下）

        [雪红大惊失色。在屋内徘徊。

        [电话铃响。

雪 红  （接）秦伯伯，对不起，刚才有点急事儿。不是我不让丹丹去，是丹丹不愿去。我实在无能为力。什么,您愿补偿我50万？这……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木然地放电话）

雪 红  （唱）  灾难连连难承受

                 炸雷声声劈当头

                 唤良人走心伤透

                 五十万欠款把心揪

                 秦伯伯电话把耳叩

我滴滴苦泪心中流

                 儿是妈的连心肉

                 俺母女相依为命度春秋

苦闷时她有说有笑把我逗

                 我累时她捶腰打背把肩揉

                 我生病她端水喂药床边守

                 抽空闲她为我洗衣又熬粥

                 十几年天伦之乐享不够

                 俺娘儿俩母子情深难舍丢

                 我若是不让丹丹离妈走

                 愧对职工心更疚

                 几百名工人要糊口

                 欠账户信誉不能丢

                 我只好丢舍丹丹亲骨肉

我心中一阵阵如似鞭抽

        [丹丹背书包上。

丹 丹  妈！

雪 红  丹丹，放学了？

丹 丹  哎！

雪 红  今天咋放学这么早?

丹 丹  我是跑回来的。我想早些给妈妈做饭。

雪 红  今天的饭，妈来做。

丹 丹  妈太累了，还是我做吧！（欲进内）

雪 红  丹丹……

丹 丹  妈，有事儿吗？

雪 红  喔，看你头发乱的，来，妈给你梳梳。

丹 丹  妈好久没给我梳头了。

雪 红  妈平时对你关心太少了。（落泪）

丹 丹  妈，我给你唱个歌儿吧！

雪 红  好。（雪红给丹丹梳头，丹丹唱歌） 

丹 丹  （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少不了……

        [雪红流泪。

丹 丹  妈，你怎么哭了？

雪 红  妈……没哭。

丹 丹  （为妈拈泪）妈，我知道，爸爸和你离婚后，你心里很苦。

雪 红  不……妈只要有你陪着，再苦也不觉得苦。

丹 丹  我一定好好学习，将来，让妈妈过最好的日子。

雪 红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丹丹，妈想给你商量件事儿。

丹 丹  您说吧！

雪 红  爷爷想让你到新加坡上学。

丹 丹  我才不去呢。

雪 红  爷爷有病了，他很想你。他说，一定让你在那里上最好的学校，一定让你生活的幸福。

丹 丹  妈……你为什么要让我跟爷爷，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雪 红  不，不是的。

丹 丹  那你为啥让我去新加坡？

雪 红  妈妈也不忍心让你离开我，妈妈想，你爷爷他也是一片好心，你在新加坡也许能学到更多的知识……

丹 丹  可是，我还小呀！我从生下来就没离开过妈妈。我也知道，妈更离不开我。妈，你对爷爷说，等我长大再去好不好？

雪 红  爷爷怕他活不到那一天。

丹 丹  可是，离开您，我会天天想妈妈。妈也会天天想我。妈，我不走，我不走啊……

雪 红  丹丹……妈，遇到难处了。

丹 丹  妈，是不是因为你们公司没钱了，你养不起我了？

雪 红  不……

丹 丹  妈，我不要你养，这几年，丹丹学会了洗衣服，做饭,还学会了缝扣子。我什么都能做。我晚上还可以去打工。妈，我可以养活你呀……

雪 红  孩子，您爸爸酒店被火烧光了。你爸爸他……

丹 丹  爸爸怎么了？

雪 红  他欠我们公司的50万，要不回来了。可是，公司的叔叔阿姨，就指望这笔钱养家糊口、指望这笔钱过年了。您爷爷说，只要你出国跟他生活在一起，他就给妈50万。

丹 丹  妈，我不走。（捧出一个盒子）妈，这是我平时积攒的压岁钱，好几百块呢！都给您们公司，求您别让丹丹走……

雪 红  孩子，妈也舍不得你……可是，妈是被逼无奈呀……（哽咽）

丹 丹  （给妈拈泪）。妈，您别哭啊！如果我跟爷爷走，你们公司的叔叔阿姨就能发工资，就有饭吃了，是吗？

雪 红  嗯……

丹 丹  妈，你平时常对我说，遇事要多为别人着想。你是为了公司的叔叔阿姨才让丹丹走的，其实，你心里舍不得让丹丹走，是吗？

雪  红  是的……

丹 丹  那……你对爷爷说吧，我愿跟他去。

雪 红  丹丹……我的好孩子……

丹 丹  妈，你不是最喜欢听我唱歌吗？以后，你再也听不到丹丹的歌声了！妈妈，我就再给您唱一回吧！

雪 红  哎……

丹 丹    （唱）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象个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

                  幸福享不了……

雪 红  （忍俊不禁地）丹丹……

丹 丹  妈……

        [二人哭着抱在一起。

        [幕落。

 

第五场

        

[接前场。

 [远方保洁公司。

[白凤娟上。

白凤娟  （唱）  一波未平一波起

谣言四起难平息

                说是远方要倒闭

                客户要账声声急

                事情紧迫无主意

          咋能挽回这步棋

      [雪红上。

雪  红  凤娟！

白凤娟  雪总，又出事儿了。

雪  红  出啥事儿了？

白凤娟  秦唤良的酒店一失火，都说咱远方保洁公司非倒闭不可，我们赊欠的商家，纷纷都来讨债了。

        [众客户上。

客户甲  雪经理，欠我们的钱该还了。

  众    （七嘴八舌地）“你们公司要倒闭，将来我们上哪儿要钱？”“你们公司欠我们六万了！”、“不还钱，今天俺就不走。”

白凤娟  你们……你们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客户甲  话不能这么说，欠账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雪 红  我们的钱马上就到位。

客户丙  这话全是骗人。

客户丁  是啊！成立不到一年的小公司，你们上哪儿弄这几十万？

雪 红  我没骗大家。

客户甲  我们怎样才能相信你呢？

众   是啊！你说，

雪 红  我首先谢谢各位商户这两年对我们远方公司的支持。请大家再相信远方一次，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还不了钱，你们可以把我告上法庭。

客户甲  那好，我们就再信雪总一次，明天再来。大家先请回吧。

        [众客户下。

白凤娟  雪红，咱真的有钱了？

雪 红  今天，丹丹的爷爷会把50万转到我们公司的账户上。

白凤娟  他咋会给咱钱？

雪 红  他想让丹丹跟他到新加坡，跟他一块儿生活。

白凤娟  雪总，您答应他了？

雪 红  丹丹和爷爷团聚，到国外上学，也不是坏事。你去看看钱到账没有。

白凤娟  我……好吧！（欲下,电话响）

雪 红  我是远方保洁公司雪红！什么？（起音乐，雪红惊，愣，心情沉重地放电话）

白凤娟  雪总……怎么了？

雪 红  秦伯伯他听到酒店失火，儿子下落不明的消息，心脏病突然发作，于昨夜去世了……（音乐停）

白凤娟  雪总、雪总……

雪 红  让我一个人静静……

白凤娟  雪总，你要想开点！（下）

        [炸雷，起音乐。

(伴唱)  惊雷炸、天要塌

                  山穷水尽到悬崖

                  面临绝境心欲垮

                  怎么办、怎么办

                  回天无力人痛煞

雪 红   （唱）  悲痛一腔难发泄

                 满腔热血被浇灭

                 家破人亡我何处走

                 欲哭无泪我心撕裂

                 五十万巨款钱难借

天灾人祸把路绝

众商户追要欠款难劝解

                 年关到职工的薪水咋解决

                 王大兰父亲住院正输液

                 李小英儿子结婚下请帖

                 张大哥母亲病故在昨夜

                 李大姐父母有病年货缺

                 愧对俺公司员工我心流血

救命钱难救命天崩地裂

         （她拿起桌上的卫生刷）

         （夹白）刷子呀刷子！

                 刷子如针扎心穴

                 爱恨交织千千结

                 公司靠你春秋写

                 远方靠你创大业

                 难时有你劲不懈

                 苦时有你步难歇

                 现如今泰山压顶我难托举

                 你为何不言不语冷眼瞥

                 年过半百再往前走心胆怯

                 人生的这步棋我咋断决

           [把刷子扔掉。郑念恩上，看见刷子，欲捡。

雪  红  别动它！

郑念恩  雪姐……

雪 红  念恩，完了，我彻底完了……

郑念恩  我都听说了……

雪 红  我太累了。这公司，我办不下去了。

郑念恩  不，公司不能不办。更不能让几百个职工下岗啊。雪姐，千难万难，不就是一个“钱”字吗？

雪  红  50万呀！我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可如今，一下泡汤了。我上哪儿弄这50万呀！

郑念恩  （掏出银行卡）这是10万元的银行卡，是我在学校用奖学金积攒的，给您。

雪  红  不……

郑念恩  雪姐，您就收下吧。算借给您的好不好？

雪  红  念恩，你真是个好人。

郑念恩  其实，社会上好人有的是。我也是靠一个不知名大姐的资助和鼓励，才大学毕业的。至今我也没找到那个大姐。

雪  红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这们这个社会很多。你也不必去找她。

郑念恩  对了，雪姐，市就业中心知道了情况，让你们申请小额贷款。如果急用钱，您现在就写吧。

雪 红  其实，申请我已经写好了。（拿出）你帮我看看。

郑念恩  （接看）雪姐，您签个字吧！

雪 红  哎！（签字）

郑念恩  （看）好熟悉的笔迹呀！难道……（激动万分地看雪红）

雪 红  念恩，你……

郑念恩  雪姐，您知道大别山区青石镇一个叫郑明亮的孤儿吗？

雪 红  十几年前，我从报上看到过他的消息。他小学未毕业就失去了父母，靠捡破烂考入中学，令我很感动。

郑念恩  他是不是您资助的一个孤儿？

雪 红  你怎么知道？

郑念恩  （呼喊）雪姐——（对着雪红跪下）

雪 红  念恩，你这是……

郑念恩  我就是郑明亮啊……

雪 红  （吃惊）你就是郑明亮？

郑念恩  为了牢记大姐的恩德，我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念恩。

雪 红   你真是明亮？

郑念恩  （哽咽）是我啊！雪姐——（跪拜）

雪 红  明亮——（搀抱）

        （伴唱）  相逢相见不相认

                  不是亲人胜亲人

                  大恩大德何须论

                  真情真意胜万金

 [白凤娟上。

白凤娟  雪总……

雪  红  凤娟，先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郑明亮啊。

白凤娟  您就是雪总资助的那个孤儿？

郑念恩  是的。

雪  红  念恩把他积攒的十万元奖学金拿来了。

白凤娟  好人有好报呀。雪总，外边来了很多工人……

雪 红  大家是不是来要工资？（拿过银行卡）这10万元，先分给那些最困难的职工吧。

        [几个工人上。

工人甲  雪总……

白凤娟  你们别闹了，雪总说了，先给最困难的职工发一部分工资。

工人甲  雪总，你为了我们，孩子都能舍掉，我们不要工资了，要保住我们公司。

工人乙  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要公司，不要工资了。

  众    我们不要工资了！

工人丙  雪总，只要有您在，咱公司就不会垮！

众    公司在，我们在，公司不能垮……

工人甲  远方的兄弟姐妹们，公司遇到了暂时的困难，我建议，让我们奋起自救，为公司捐款。

众   好，为公司捐款！

雪  红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电话铃响。

雪 红  （接电话）我是远方保洁公司……好！好！（放电话，愣，哭泣）

白凤娟  雪红，又出事了？

雪 红  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公安部门把携款外逃的王倩倩抓获了！

        [众欢呼。

[雪红欲昏倒。白凤娟急扶。

白凤娟  雪总……

[雪红突然趴在白凤娟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无字歌起。

        [幕缓缓落下。

 

尾   声

 

        [又就一年过后，远方保洁公司。挂有一条幅：庆贺“远方保洁公司”成立三周年。

        [白凤娟跑上。

白凤娟  喂！我们的雪总开劳模会回来了！

        [众工人上场。

        [雪红上。众簇拥。

        [郑念恩上。

郑念恩  雪姐，祝贺您。

         [丹丹拿束花上。

丹 丹  这束花，献给我最亲爱的妈妈。

雪 红  谢谢女儿。

丹 丹  妈，我还领来一个人。

雪 红  谁？

         [丹丹进内，把坐在轮椅上的秦唤良推出。

雪 红  你……

丹 丹  爸爸永远站不起来了。

秦唤良  这是我罪有应得。雪红，祝贺你……

丹 丹  妈，爸爸好可怜……

秦唤良  雪红，我对不起你和女儿……

雪 红  （心情复杂地）有话……回家再说。

[白凤娟拿贺电上。

白凤娟  雪总，这是省、市工会、劳动局、妇联还有一些兄弟单位发来的贺信！

雪 红  远方的兄弟姐妹们，是党和政府给了我们40、50职工一个创业发展的春天。有党和政府的关心支持，只要我们做人的志气不丢、远方永远在呼唤着我们……现在，我郑重宣布，“远方保洁公司”成立三周年庆典大会开始！

         [鞭炮声，欢呼声。

（伴唱） 远方呼唤向前走

          远方精神写春秋

          远方灿烂精神抖

远方再远莫回头

         [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