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解花语
风,不解花语
雷稳
自从开秋以来,很早就渴望着去一趟镇江南山。终于还是在入冬后在辗转即逝和琐碎的时光中偷得半日闲情,得以如愿。南方的冬天早晚都是清冷的寒,所以出门前还是穿了件外衣披上一条围巾。和室友借了台单反便与几个好友在薄雾弥漫的清晨出发了。
因为扬州距离镇江并不是很远,所以过江后打了一辆出租车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南山脚下。一踏进山门我便看见了孔雀和天鹅,但现实里它们并没有摄影里拍摄的和书中描写的那么好看。可能是因为我曾经把它们幻想得太过美好了。有人说摄影师都是骗子,因为在他们的摄影里是人们看不见的真实。我现在是相信了。我们总是在寻找最美的角落,拍下许多的照片上传到空间,于别人全是殷羡。于是我成了骗子,拍了许多欺骗别人眼睛的空虚。尽管如此,生活给我的太多失望早已使得我对失望麻木到没有了知觉,很多时候不过是自己太过天真和矫情了。
好在在穿过曲径通幽的小道后,我看见了我梦寐以求的美丽场景。那是高大粗壮的法国梧桐和几经年轮的银杏树,在轻风的吹抚下到处落英缤纷。地上堆积着厚厚地一层泛黄的叶子。于是掏出包里的单反抓拍了许多组照片,各式各样的。看落叶蹁跹下紧紧簇拥在一起的情侣,让人心生羡慕而温暖。
因为还要继续上山,此时此刻我只能与这美丽的场景说再见了。
踏上一坎坎泛着古老气息的青石台阶,透过荒芜的杂草看见古老破败的墙檐,除了现代手段的翻新修补的痕迹外,我喜欢那样荒芜的感觉,残垣断壁,飞塑雕花。到处散发着古朴唯美和落叶凋零杂草荒芜的气息,我醉了,也美了。而就在此时,一对近年过古夕,发髻斑白的老人,拿着一台单反要给我摄像,他的单反可比我的要高级。还说要是我换一套深色衣服就更好了。为避开老人的镜头我逃蹿般仓惶告别走开。没走多远便情不自禁回过头,注视着他们牵手离开的背影。似乎让他们失望了,我感到无比低落。然后微笑着,心存感激而温暖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开。
紧接着便是直通山顶的步行台阶了。我本就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在我的家乡,有“地无三里平”这样的说法,再怎么高大突兀的山峰我早已是司空见惯。我喜欢爬山,更喜欢第一个爬上山顶所带给我的成就感,伴随着漫布在全身的乳酸,挺直胸膛,向着远方高声呐喊,听像水波一样跌荡的回音响彻在山谷,直到,再也听不见。
到达山顶我回头望了来时的路,不记得有多长了,只觉得有些精疲力竭,腿脚疼痛而发软。蜿蜒的步行石阶在不远处也消隐在了朦胧的雾霾之中。仰起头,远处的城市像极了海市蜃楼,和着绰约的山峦,雾霾沉沉让人看不见远方,但我倒喜欢这种雾霾下所带给我的朦胧的距离的美感。
正如南山脚下街道旁的广告语一样——左边是繁华,右边是南山。繁华的街道上有接踵而至、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车辆,到处是机动车辆发动时刺耳的轰鸣声和烟管里喷出来的难闻气味。相比于左边的繁华,我倒喜欢右边的南山。这里有曲径通幽的羊肠小道,有蜿蜒盘伸的爬山天梯,有万籁俱静的小鸟在莺莺其鸣。我闭上眼睛,细数自己的心跳的声音,问自己错过了多少这样的宁静。
我喜欢简单的东西,可后来才发现,越发简单的东西越发变得复杂而困难。我开始学会了理解与宽容,为什么身边会有那么多甜腻黏稠的爱情,雪小禅说:“爱一个人,每一秒都是奢侈的。和他在一起,时光在箭上。离开他,度日如年。”风吹响在耳畔,叶飘洒在胸前,于是看着那些甜言蜜语、牵手走在落叶蹁跹萧瑟冷风中的情侣,姑娘,我想你。
直到暮霭时分,疲了倦了的我们才收拾行囊下了山。
我也终于知道,深秋里的桂花开得如此灿烂,到处萦绕着桂花的馨香, 而又为何还要发出如此的一声息叹。只不过是,风,不解花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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