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邪

——关于王长征《吻》的赏析

《吻》是诗人王长征创作的一首爱情诗，全诗分为两节，不着一个吻字，却是处处写吻。通过对一个吻细致入微的描述，浪漫细腻的想象，描绘出爱情的炽热与奋不顾身，表达了诗人对于人间美好感情的向往，对包含爱情在内的人间大爱的礼赞。

吻，就是一种通过嘴唇相触以表达爱情的一种行为，本身带有一些私密与暧昧的意味，但诗人对它的处理与表现是纯真、圣洁的，以花瓣来比嘴唇，嘴唇不过是有温度的花瓣，带有花一样的美丽芬芳，花一样的纯洁唯美。“酒”这一意象的引入，相比于描述这短暂一吻本身，更像是把藏在吻中缱绻的情意具象化了，醇厚的是爱意，是“当年拚却醉颜红”；绵长的则是相思，是“我姑酌彼金罍”。风雨象征的是无知无情的悠悠大块，抑或是世俗的重重阻碍，我们不得而知，但无论是哪一种答案，还是二者兼而有之，它都充分表现出一个吻中所寄托的爱情的巨大力量，它可以感化人世与自然万物，可令衰兰为之堕泪，苍天为之颓颜，也隐约传递出天地自然合一，人与万物皆可共情的哲学思想。

诗的第二节或许可以分为渐次引向纵深的三层，第一层是“微微的弹性 落到心里”。“微微的弹性”是吻的真实触觉，“落到心里”则是吻带来的心灵震撼。寥寥九字便将一个吻由外及内地勾勒出来，引人遐思。第二层是“所有的动作都是多余/嘴巴和舌头都该噤声”，吻从定义的角度而言就是一种表达爱意的动作，在这里却将唇齿与动作视为“多余”，这给我们一种想象与认知的偏差，设下悬念。第三层是“只期盼有一团火/从里到外/把自己烧个干干净净”，它对前一节设下的悬念进行解答，让人恍然大悟：原来爱情已经超越了吻这一具象本身，它升华为一种心灵的交流，达到了忘我之境。“烧个干干净净”是一种伊卡洛斯式的奔赴，是投入自我、牺牲自我的情感，此时它已不仅仅局限于小情小爱，而是一种超脱凡世的精神力量。“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先民纯洁而炽热的情感融在诗歌之中，穿越千年后仍有着让人感动的情感力量。而在本诗中，这样强大的力量却又归结于一个吻，微观与宏观的对比极具艺术的张力，具有很强的感染力与表现力，也使得本诗成为一篇耐人寻味的佳作。

赏析：中央财经大学汉语言文学 王艺晓